《掘墓人》第三章 打发无聊

老实讲，在那个矮个子领导问我是否愿意做掘墓人时我是想拒绝的，但是我又怕他们再把我埋进去，只好从了，因为他的口气就是那种领导固有的不容抗拒。后来他们还给我传达过一种信念说我们掘墓人社会地位极高，隶属于三等公民。
这让我很受用。因为我记得我的父亲是写小说的，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他兢兢业业干了大半辈子，才混得了六等公民的身份，他经常向我显摆说自己给家族长脸了，比我爷爷的九等公民厉害多了。而我却一下子成了三等公民，这更是光耀门楣的事。要是下次见了我父亲按照社会礼节，他是要给我鞠躬的。
“大哥你好，我是六等公民子才。”
“老头不必多礼，我是你儿子。”
礼节完毕父亲肯定会把我揍一顿——这又是家庭礼节。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对这个无聊的工作还没有提出异议。
但话说回来，虽然我没有提出异议，并不代表我不烦躁。
你想想，在这么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只有我一人在这儿工作，日日夜夜，没人说话，没人解闷，就和像被流放的犯人一样，只能干活。任何人时间长了都会烦躁。
我在一年后就出现了这种烦躁。
为了摆脱这种烦躁，我苦思冥想了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观察被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