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不时行(5)

4.
蓝兔是怎么死的？她死在自己的冰魄剑下。并不是因为几句阴招技俩下的如虎人言，也无惧于一些宵小为了夺取玉蟾宝珠做出来的肮脏手段，冰魄剑主自有执剑江湖的道理，这些道理支撑着她渡难关，舍己身，悲悯众人，斩妖除魔。
在茶楼酒肆间为说书人赚足看官趣味的冰魄剑主与魔教少主的往事中，桩桩件件都已随岁月或言语模糊改变，黑小虎也没有再和旁人提起过和这位七剑传人的往事，连听也不愿听这些民间故事，尽管平素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和地位去和他聊起她。他总觉得，无论是谁，把他和她的事说出来一趟，她就在记忆里越淡一分。
所以总有一些事，他更愿意就着凉溪水带着他那壶据说是玉蟾宫宫主亲自酿的酒来回忆。
其实江湖上有玉蟾宝珠重现江湖的传言之前，蓝兔就来找过他，那壶酒的出处就来源于此。
“蓝兔宫主，如今没了魔教，我也还不想找你们报仇，你要是受了你那虹猫少侠的情伤，随便找别的五剑喝酒就是了，何苦来我这找不痛快？”

蓝兔也不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少主此言差矣，哪里都不是喝酒的好地方。”说着便自顾自地从背囊里掏出两个酒袋子，“不说别的，这酒不错，天门山山脚下那家姓李的老人家卖的。”
黑小虎见蓝兔喝过后接过递来的酒袋子，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入口便是润甜，再往喉咙钻就是一点辣味霸喉，大口喝却又喝不出来。料是他本不常也不爱喝酒，却不得不承认，这酒很是好喝。
“酒怎么样？”蓝兔看着黑小虎的表情变化，露出一贯的慧黠表情，生动得让他心头一动。
“酒是好喝，只是我只知道那大块头的干娘会酿酒，紫云剑主多半也会，那会，”黑小虎顿了顿，蓝兔心知是指他假扮虹猫那段时间，“也没见你给他们喝过你酿的酒，还以为你不善此道。”
“我确实不善此道。”蓝兔笑了，黑小虎从前只见过她在其他六剑面前眉飞色舞，在迎战时坚毅不屈，或横眉冷对，却少见她露出这样羞赧的表情，“这酒我只是帮了帮工。为了好销点，说的一同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