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不时行(3)

这样一个情形，想拿撞见巫女私通的事来害人名声风评，这样的伎俩蓝兔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说要查清真相，那便把此事做实证据，那蓝兔便是替人辩驳，即便只是帮人说话也百口莫辩；若是同众人一同说私通违背神职，又会澄清巫女是被冤枉的，到时蓝兔便是冤人清白。
其实办法很多，换了黑小虎便不理会，一群愚众，他又不像七侠似的非要个名声，走人便是，再不济把他们都杀了，也不在乎多几条人命。若是马三娘遇见则必然把两人苟合的事渲染得更绘声绘色一些，没有也要造出来，牛旋风则开个赌摊跟人赌一把便完事了，要是猪老四，把人抢过来也未可知。
可偏偏蓝兔一样也不会做。
蓝兔只是说了她唯一确定的事情——她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没有人相信。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在那家儿子说她可以见证时，也没有反驳，见那家儿子质问也不急，分明是心中早有盘算，才冷漠至此。冰魄剑主怎么可能连私通的动静都听不到呢？又怎么可以撇清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呢？

蓝兔啊蓝兔，你冰雪聪明，竟沦落至此。
2.
今天算是得了财神爷庇佑。杨老六用袖子擦了刚收进来的玉镯子，又用牙咬了下金坠子，叫伙计收进库房里。镯子水头不错，通体碧绿，又不带什么杂纹，金坠子也不假，那婆娘若不是急着用现钱，这么好的东西倒也可转手个好价。他正乐着，忽觉一阵怪风袭来，树叶微微一响，接着便是脖子一凉，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轻举妄动。抵在他脖颈处的，正是一把用出了豁口的刀。
杨老六不敢回头，也不敢乱说话，一边心里暗骂着新换的几个护院不中用，一边等着对方提出什么要求，空气一时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斟酌着开口：“这位好汉，你我无冤无仇，不知光临小店，有何贵干呐？”
空气又回归了静默。
“玉蟾宝珠何处？”
杨老六寻思着，这么嘶哑的声音，平常倒也没听过，“这位好汉，可不是小的有意私藏，只是您来的不巧，这样的好东西我们这些人哪敢留着，这不是让我们那县太爷前两日抽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