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绘旅人·乐园】春日「路辰」(2)

她的眉梢眼角仍带着温暖的笑意，一支铅笔简单地盘起长发，看起来妥帖舒适的家居服是他上次外出给她带回的礼物。她悬着腕在身前的画板上画着什么，画上两笔，便会同旁边的人说笑。
那些人他都曾见过的，在新世界诞生之后，在他所设计建造的街道上。失去感情之后，他曾靠观察与摹仿他人融入其中。她回来了，他便再也不需要那些。
从前只有失乐者和堕落者拱卫着小花园，无人敢涉足其中，他只能在无边寂寞中独自欣赏用残酷代价换来的美。而今新世界已然建成，花园里有了她，有了这么多访客，他该为此高兴。
他该为此高兴才是。
“但你仍感到妒忌与惶恐。”一个声音响起。
“星之提督？”路辰皱了眉，已经许久未在他脸上出现的阴沉表情重新攀上他的眉眼。
“你心里清楚，我不是星之提督。我只是你内心的声音，除了你自己，无人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你不想让别人占据她的目光，你不想让她为别人作画，你和从前一样，想把她藏在你的小花园里，除了你无人得见。”
路辰心如擂鼓，手指紧紧地攥着窗沿，那些负面情绪久别重逢般深深叩击他的心房。
正在这时，她注意到了伫立在窗前的他。她放下画笔朝着他大力挥手，像是示意他出来。

路辰手一松，喉咙中逸出如释重负的叹息。他很快打开了门，朝着她那边走去。
围在她身边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他。恍惚中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些历经千难万险来到乐园的人们，那时的他们眼中带着或多或少的畏惧亦或是厌恶。但这一次，他们脸上都挂着揶揄的笑。
她在这样的围观下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仍坚定地望着他，向他伸出了手，拉他到身边坐下。
***
纵使隔着一层布料，我也能感受到路辰皮肤上的冰凉。
我这才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如此单薄，心生担忧。
“外面还有些凉，你应该加件外套才好。”
路辰摇摇头：“我不冷。”
路辰脸上挂着的笑一如往昔，但我看出了其中的一些勉强。我叹一口气，想回房拿一件外套出来。
路辰很快拉住了我，力道很轻，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自从上一次他情绪失控掐痛我之后，他便开始十分注重与我接触的力道，即便是在肌肤相亲之时。
他早已道歉过千百次，但愧疚仍牢牢刻在他心底。而我明白，他只是太患得患失了。
我懂得了他的意思，缓缓地坐回了他的身边。我的左手伸过去摸到他的右手，探进他的指缝间，再牢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