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憨】【连载】三色旗下 （3）(9)

“那又能说明什么，这两个部门无权插手内务部的事务。而且她们也没有得到过国家级官员的接见，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哪个国家会针对外籍艺人派出准军事部队进行保护的。”
“那么她们遭到网络暴力的时候你们这些执法机关干什么去了？”拉杜列斯库不满地问。
“那件事您可以去找警察求助。我们是宪兵，只有在社会发生重大政治问题，并且得到上级命令时我们才能出动。您在罗马尼亚生活了将近三十年，什么时候见到过宪兵在交通路口站岗执勤？”
拉杜列斯库正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名宪兵走了进来。
“报告中尉，犹太会堂附近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
“你和米哈伊尔带上枪，去现场看看，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交给警察处理，回来的路上给我买瓶喝的回来。”
“伏特加？”宪兵问。
“少跟我扯淡，你们明知道我酒精过敏，来包绿茶。”
“是。”宪兵举手行礼后便走了出去。
“你们不是发生重大政治问题才出动吗？”拉杜列斯库带着讥讽的腔调问。
“犹太人聚居区发生斗殴事件还不算重大问题？”中尉反唇相讥。
“你还发给他们枪支……”

“啊，他妈的，他们整天想着要枪，真正发到手里连保险都不敢开。”
“回到刚才我说的那件事，如果有明确命令，你是否可以对她们实行保护？”
“我帮你问问吧，如果上级允许，我可以派两个人保护她们。”
这是拉杜列斯库乐于听到的，他打开自己的挎包，把一瓶薄荷膏放到桌子上。
“下次口腔肿了记得用这个涂一涂。”拉杜列斯库说。
“哪天我去把这颗捣乱的牙拔了。”博什蒂纳笑了笑，转身打开了窗户。
顿时，唰唰的雨声传遍了整个屋子，清新的空气随之涌入。
“下大雨了，要我派辆车送你回去吗？”博什蒂纳转过身，一边说，一边抹着一滴从房檐上滴落的，恰好砸在他脖颈后的水珠。
“不用，我这身外套能泻水。”拉杜列斯库说。
“那我给你拿把伞。”博什蒂纳眨眨眼，从旁边的木柜里取出了一把黑色的木柄伞。
拉杜列斯库道了谢，撑开伞离开了办公楼。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水泥墙边时不禁停下了脚步。
一盏白炽灯挂在水泥墙头，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淡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墙上一块圆形的区域，显露出斑驳的弹痕和裂缝里凝固的暗红色。这是数十年前极权主义政府留下的印记。在水泥墙下，一朵含苞待放的野花已经被风雨吹打得奄奄一息，几乎丧失了绽放的能力。

拉杜列斯库默默地蹲下身，把伞柄深插在旁边的泥土里，细心地调整着伞面角度，直到确定不会再有一滴雨落到花上。
之后，他冒着滂沱的大雨走回寓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