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x乙女】隔山海/高虐慎入(17)

你看着他淡淡地笑，眼里是四百年里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年松前月下，跟你畅谈未来的那个少年；那年山岚漫漫，与你私定终身的那个少年；那年暗流涌动，和你并肩战斗的那个少年。
你原谅的不是眼前的他，是那个意气风发，恣意张扬的一城之主。
是你几百年前就已经随着战火死去的爱人。
暮色尽染，山河向晚。
他的眼神在赤色中盘桓飞舞。
或是被长夜痛吻过的一点泪光，
或是缱绻辗转的一段情长，
都在那双云海万千的眸中肆意流淌。
“vox，或许前方迎接你的仍是百年孤独。”
“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忘了你，但你一定要忘了我。”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在亲族，世人，万千生灵的心里，闪闪发亮。”
似乎有万般本不该，让你我沦落这般境地。
你用尽最后的半点气力，握着他的手，擎住了他的唇。仿佛握住了渴望半生的爱与执迷不悟的未来。

这次你不再小心翼翼，悄无声息。此番来人间，就这么一趟，爱一个人何必要躲躲藏藏。
明早的太阳或许照不到你身上，
那又何妨，今晚你在他怀里，便不必慌张。
过往种种，从你的指尖开始如白雾弥散开来，微薄的阳光在你眼前逐渐朦胧，猩红的肺强烈的鼓动，他吻得从未如此急切，如磅礴的雨，如汹涌的泪，仿佛要偿还这几百年遗失的爱。
但再娇艳的花终究是要谢的，末路逢春，开逢春末。芳菲已尽，空惹柔肠醉，叫人忘却身在末路，只顾潇湘。
勿忘我谢了，梦醒了，又如何？
不如何。
自遇你而来，这世间种种，都不如何。
那之后的事，你便一概不知了。
你神识俱失，化作原形——白玉琴，从宣和年间流落海外的唐国古物。朱丝绳也没了效力，不过vox从未解开。
他抱着失去温度的琴，借着你的记忆想起来了四百年前随硝烟散去的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