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31）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昨夜发病，连着请了几位有名的郎中也未看出病因，天亮时老爷已经说不出话了。”
管家从瑾箬下马车便一路说着周老爷发病的情形，言语急切，神色慌张。脚下的碎步更显示着他或者是全家上下的焦虑。瑾箬只管走在前面，管家的话全都听在耳朵里，却不着急判断。父亲一向身体康健，对养生滋补的事更颇有研究，管家的话应是夸张了不少。
“瑾箬，你可回来了。”
她站在前厅门口，见继母这般迎上来心里一惊。继母的盼望和亲近让她不适，可看到一家人都聚在一起，脸上似乎都挂着疲惫，瑾箬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爹他……”继母拉着瑾箬的手一直往父亲的卧房走，抽抽噎噎地讲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你弟弟把相熟的郎中都请来了，可谁也说不出诊治的办法。如今平西王在宫里最有面子，能不能请宫里的太医来一趟，为你爹诊脉。”
瑾箬脚下一顿，又立刻跟着继母走进他们的院子。以父亲的官职，请太医诊治实在僭越，当然京城里的勋爵人家许多同宫里的太医院交好，凭借私交请太医过府也是常有之事，可是周家何来这样的面子。
“平西王有再大的军功也是周家的女婿，岳丈生病，他不来探望就罢了，总不能连出力也舍不得。”
“母亲先让我看看父亲吧。”瑾箬只低声打断继母的话，顾不得其他，先去看了父亲再说。
父亲昏睡着，面如土色，她靠得很近却听不到父亲的呼吸声。瑾箬突然想起大哥临终前似乎也是这样，昏睡不起，拖不了太多时间，便撒手人寰了。她想到这些，忍不住落泪，又怕母亲介意，只好立刻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