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书店(5)

刚上二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素雅的小桌子，这些桌子上没有摆放素色的百合，而是放满了黄色的水仙，这些水仙都被养得很好，黄的花蕊白的花瓣，让人看着心情舒畅自然也就凉爽许多，二楼的空间很大，但并没有全放满书，它的一半被毛玻璃挡起来，透过南边的小门，星说看到里面是一群练习芭蕾舞的女孩，他不敢多看，径直走到书架旁边，想看看这里都放些什么书。
这时他的三位朋友也上来了，也同样是没有一个人往后面的芭蕾舞室多看一眼，他们三人去了第二排的书架，星说看到其中的两个拿了两本差不多的书，一个是《口琴入门课》，一个是《六到十岁的孩子该如何练习小提琴》，他本也想随便拿本乐谱看看，但突然碍于面子问题，只是余光在那些书上撇了撇。
他和之前带着头起身鼓掌的男生都什么也没拿，四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想要下楼，这时候舞蹈教室的女生全都走了出来，四人不约而同地往那边看了过去，此前在此占了位置的几个男生也纷纷抬起了头，他们像是看着寒冬里振翅的白天鹅，从茫茫的雪色幕布里脱颖而出，几个女孩子纷纷红了脸，便加快脚步，走去更衣室拿自己的衣服，这时候那些男生包括星说他们也都红了脸，纷纷低下头，之前在看书的佯装继续看书，之前准备下楼的一时间麻木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时候响起了一声低沉的音乐，原来是舞蹈教室门外的北面挂了一块大屏幕，这些女孩子走出门后，播放起一个芭蕾的独舞，那屏幕离他们不近，星说视力不差，但也只是看了个大概，画面中的是个红色修身装扮的女生，在一个空旷的大厅内独舞，里面放着的音乐透露着哀而不伤的曲调，像是一个骑士即将身死，可他已经亲手把公主交给能够保护她的战友。
刚从舞蹈室出来的女孩们纷纷放慢了脚步，似乎那舞蹈对她们充满了吸引力，像是磁针的北极在诱引一位宣誓不再出海的船长，也像是遥远北方的星光，引导着迷途的旅人。
女孩们纷纷从腼腆的氛围中恢复过来，一个个又变回了收起翅膀的白天鹅，除了这些女孩们，星说看到水仙花的后面，原本坐着一个靠窗的女生，她本来挤在角落里，像是好不容易才抢占的位置，音乐响起时，她还只是向上瞥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看书，没过多久她又瞥一眼，然后继续看书，现在她则是完全放下书本，带上黑色边框的眼镜，认真得看了起来，她一只手托着腮，透过水仙花的纤细身影，不知道有没有将舞蹈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