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雁传说(2)

于是晨昏雁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划分昼夜，锚定晨昏。它们似乎是上天的仆从，将黑夜与白昼的幕布拉上，永无止歇，千年如此。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晨昏雁得知这个故事时是这样想的。
晨雁，昏雁，是两个不同的种族。晨雁不得暴露在白昼之下，昏雁只能在日光的照耀下才能生存。昏雁永远在被黑夜追逐，晨雁而则被白昼驱赶。自出生的那一刻起，死亡的磨盘就开始转动，无论是贪玩的，或是年老体衰的，只要掉队就必死无疑，在坠落的过程种化作尘土。一代代的晨昏雁都将黑暗或是光明视作最后的归宿。
永远在晨曦中的晨雁，以及永远在黄昏中的昏雁。
这一定是个诅咒。
如果是诅咒，又改如何打破呢？
或许很少有晨昏雁尝试挑战打破，哪怕是思考都极为困难。
为了能不落后于晨昏，它们都拼劲全力专注于飞行。 尽管有着世界上最快的飞行速度，还是要担心死神的脚步。任何失误都将是致命的。当然，它们也没时间思考生命意义这样的问题。而想要与同伴交流则更是困难，只有飞在前面的晨昏雁才能将声音传递给后面的，或许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它们并不喜欢交流。
直到它的出现，或许是一只不一样的晨昏雁。
不同于总是担心身后的同伴，它更好奇前方。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上前面的光球，他能感受到，正是前面的亮光一直给予自己力量，那么如果能追上它一定会发生不可预见的好事，至少它是这样推导的。

“我要到前面的光球里去。”它这样说着。
“不可能。“听到它豪言的老者快速赶上了它，”没有任何雁做到过。”
“为什么呢？”
“它们中的有些很快便回来了，因为力竭，还有些坠落了。黄昏能让我们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让我们把控自己的速度和位置。一旦离开了这里，你将失去对方向和力量的把控。”
“但我想试试。”
“那一定要尽早回来。“老者也不作阻拦。也许它曾经也这么做过。”
于是它启程了，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行着。
它谨记着老者的话语，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的速度与力量。
只要每天快一点点就够了。如果它有一天这个概念的话。
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但当它感受到太阳从西边缓缓升起时，就明白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光球太狡猾了，知道我快要追上了，就上升逃到更高的地方了。不过不要紧，我趁着它上升超过它，他就落在我后面了。
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化，它第一次知道天空也可以是蓝色的而非黄红，知道了云可以是白色，海可以是蓝色，陆地上的树林是绿色，而沙漠是黄色。
对于昏鸟来说，景色的变化从来不在地点，而是时间。但时间对于它来说，又只是地点而已。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飞行后，他来到了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天边重现霞红，光线暗淡了下来，不同的是这一次，太阳在身后给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