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三尺Chapter5(9)

化粪池中心的强光大灯将这里照得刺眼通亮，气味的强烈冲击和光线的双重刺激让田柾国双眼发涩呼吸不畅，饶他体质再好也不是铜墙铁壁的身子，于是便也忍不住转身朝周边昏暗处走去。
这几天不间隙的连轴办案，哪怕是他这样天天在警校训练吃苦头的也有些吃不消了。眼前发白的前一秒，他停下来等了等，才缓过神来。
他行到朴洪锡家后院的墙根，地上既是污水又有泥巴他也不管了，正要蹲下稍作休整时目光瞟到了不远处和他保持一个姿势的金泰亨。
田柾国面上露疲惫之色，拂晓的暗沉中看不出来，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玩笑，故作轻松：“金法医，你也累了。”
“你还有两个小时。”金泰亨听到他粗喘但又极力稳住的声音，不想理他。
田柾国不以为然：“足够了。”
“田柾国。”金泰亨那边传来他低沉的声线，不知道面前的人是真在开玩笑还是只是在缓解焦灼的氛围，“你总是太过自信。”

田柾国嗤笑一声，他后脑勺靠在粗粝的水泥墙面上，抬头望向头顶上方努力挣脱混沌束缚的微弱亮色。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笑得欢畅起来，双肩都不可自抑地抖动。
“嗯，彼此彼此。”
金泰亨，有时候，你比我要自信的多。
可偏偏，最怀疑自己的人，也是你。
那边的人又突然冒出一句：“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田柾国嗓音深沉，一时没明白过来：“嗯？”过了一会儿，金泰亨也没回答他，田柾国琢磨着那句话，渐渐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了。
敛下瞳色，回答他：“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案子。还是我家老头的。我本质上，很佩服他。”
最后一句话，田柾国终是没在外人面前说出口。
他摸摸鼻子，不知道金泰亨听明白了没有。
金泰亨听着，沉默半晌：“其实我发现，你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会跟你爸作对。起码在和你共事的这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