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2)

“我见过他。”旅行者这么说道，撑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小山，脸侧的金发被温和的风轻轻撩起，又顺着风的方向妥帖的落下。“他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这样来形容他也并没有什么错。”钟离抱着手臂，愣了一下，却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很少有人会这样看待他。”
“他经历的苦难太多，造下太大的杀业，背负太多的业障。”
旅行者站起身，似乎是笑了:“或许是我历练不足，难以体会到他被执念灼心蚀骨的痛。”
“你会理解的。”钟离同旅行者相对视，那目光好像实质，穿透了旅行者整个人。
他这般笃定。
旅行者对于这种说法一笑而过。
2.
“听说旅行者要离开璃月了。”菲尔戈黛特一面在本子上记着今日的账，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微微偏过头，刚好能捉到青绿色的衣角。
左边厨房里的小桌子上，留下了一只空碗，碗边还粘着一点点杏仁粉。她眉眼弯弯的，仿佛自言自语:“旅行者要跟随南十字船队，从璃月港出发，前往被雷电封锁的稻妻。”

抱着手臂站在木台上的少年微微转过头，金色的眼睛里情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和平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与旅行者不过几面之交，告诉我做什么，千年来我从未离开过璃月，也不会因为谁离开。”
他声音是清朗的少年声，却因为岁月的打磨而失去了其中的天真和单纯，余下的，就只有冰冷了。
菲尔戈黛特忍不住抬起了头，看着背对自己的仙人，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可是，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开心？
这个词对于魈来说太陌生了——他日复一日的受着那些憎恶恩仇的折磨，早就已经习惯痛苦相伴。
“如果您想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算了。”
3.
旅行者站在港口处，不住的看着前来送行的人群里有没有自己想见的人——事实上，她心里很明白，魈是不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的露面的。
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
旅行者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和众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