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6)

简单收拾了几件运动衫，换下了工作穿的长裤短靴。好久没穿登山鞋，那奇怪的脚感居然还让艾山有点恍惚。背包里放了一周要用的生活用品，外加怕虫两年前落在他这里的大红色雨伞。好像也没什么要带的了，艾山思考再三，临出门还是又往包里塞了一条玉溪，他多么希望这次怕虫还能笑着从他嘴里抢烟抽，假装自己是个老烟民。
锁门，在门上给房东留了一张字条：有事出门一周，期间勿扰。
出门，给单位请假。
火车19个小时，汽车4个小时，到达东当村——也就是别山山脚下。
（五）
别山是座什么山呢？
它被誉为Z国唯一未被征服的处女山峰，地处高原，最高峰海拔达到了6740M，呈北北西-南南东向伸展，耸立于L江和N江大峡谷之间。

民间有首歌谣是这么唱的：
骏马儿腾云驾雾跃别山
你我却非神仙眷侣
哭了哭了，又哭了
别了别了，再别送了
留了留了，我的路自己走哟
山啊山啊，这大山啊，煎人寿咯
.....
别山一站就站了好几万年，见证了太多生生死死、功不成名不就，看惯了祈福的脸也受够了忏悔的心。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所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当地人都说，只这别山，才称得上宇宙之至智者。
艾山很多年前就听过别山的故事，两支优秀的登山队都死在了这里，至今都没有人敢再尝试登顶，大家都说触犯了山神，只有死路一条。那时候的艾山还在上大学，他在地图上标出了自己所有想攀爬的山，别山则是他梦想中的梦想。不过他并不想登顶，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离那山神再近点，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热爱这山灵、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