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成碑(3)

但我依旧忍不住悄悄去玻璃柜前张望：黑漆漆的水晶碑，在巧妙的灯光反射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无法窥见碑文。
于是我挫败地回到休息舱，前辈大概以为我是因为无聊而有些烦闷，便打开了角落里的卫星电视——画面上显示了某家大企业的办公区，一群年轻人的眼底两团青黑，麻木地敲着键盘，手边的办公桌混乱不堪。
“现在的孩子们都这样吗？”前辈皱着眉看向我。
“……是啊，都这样。”我叹了口气，随手关掉了电视。
“他们心里少了一块方碑。”老人自言自语道，“唉，岁月啊……”

守岁
4月开始时，前辈不再陪我巡逻，而是长久地站在玻璃柜前，然后又步履匆匆地离开。年逾古稀的他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但背影又那么坚定，让人肃然起敬。或许这就是岁月的力量吧，我自嘲地笑笑，慢悠悠地开始独自巡逻。
直到4月24日，意外出现了。
那一天，我照常细心地擦拭了每一块方碑，检修完电路，还念了念每一块碑上的年份，然后来到玻璃柜前，紧接着，惊恐蔓延至我的全身——那三块方碑无声地消失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忘记该先去找碑，还是先去报告前辈。
半晌，我终于迈开步子，同时，前辈已出现在舱门边。我赶紧低下头：“前辈，很抱歉！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