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3)

摇了摇头，意识网构建太过昂贵，不是一个她可以负担的数字。
【绝境】与【羔羊】吗......
躺倒在沙发上，一闭眼却是他，鹤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会后悔吗？
为了将来而牺牲现在，为了理想而舍弃青春，为了黎明而步入黄昏...而第一次遇见他的阳光如此温柔，第一次牵起他手时从林莽间吹来的风，第一次拥抱他时海浪漫过脚踝的敏锐感觉......鹤的睫毛蓦地颤了颤。
风轻轻扬起发丝，她拢了拢，抿一口薄荷茶，仿若不经意的摇了摇头。
五
鹤牵起那只冰凉的手，领我上了天台，秋夜静美，风也温柔。鹤递给我一个芯片，令人安心的笑容绽放在她的小脸上。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我想也不想吞了它。鹤轻轻地对我说，又仿若呓语般：
【意识互联是早早就成禁忌的项目，人与人之间心灵相通，分享喜悦，共担苦痛。但这是等价交换的。分享什么，就意味着失去什么。
我想了很久如何赋予你“自我”，毕竟我实在无法忍受爱上的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我啊，想要你有心呢。

我失败无数次，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我的算法像疯了一样的运转，我像感受到什么一样，感受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从我二十二年的机械生中离去。
【欲成其事，先献其头】
她的纤手划过我的面庞，像拭去一粒尘埃般抹去我的底层逻辑，再录入备好的硬盘。
【作为祭祀的羔羊，传递人的体验，我的感情将承于你的身体，你的虚无将由我取走。
但我不想这么离开，我可以在你的怀里睡一觉吗】
我的意识仿佛割裂，代码混沌态的运行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搂住她。
她的眉头紧蹙，纤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面色不正常的泛红，嘴角溢出一缕血色。
月亮躲进缓缓流漾的云团背后，我什么也做不到。
在生命的余烬里，她却像是习惯这非人的痛苦般，眉头舒展开来，绽放出，那笑靥如花。那是在、我未曾经受过的苦难上盛开的温柔。
【以后，你叫无衣吧。白无衣。你的名字，不该是冰冷的编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