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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年选 | 评《小蘑菇》:“克苏鲁”也可以是“童话”(4)

《小蘑菇》同人图(作者:清梦环途;转载自https://langhua335.lofter.com/post/1fe4d7e3_1caeabbc5)
那么,陆沨的所有审判和选择都是笑话,克苏鲁式恐怖即将终结人类了吗?并不。一些读者偏爱《小蘑菇》“克味”十足的酷烈感,也有读者庆幸小说保留了作为“童话”的另一面。科学与理性幻灭的黑夜里,藏着一道乳白色的晨曦。如果说克苏鲁的宇宙视角奠定了《小蘑菇》的悲剧底色,那么安折这样一个非人类的故事叙述者,则为末日悲剧蒙上了童话色泽的柔光滤镜。遇到安折的人们将他形容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却同时是一名格格不入的旁观者。事实上,从打破人类中心主义的角度,一朵冷眼旁观的“局外菇”与漠不关心的宇宙神祇之间有相似之处,安折始终处在“发现人性——质疑人性——重新认识人性”交错反复的过程中。人类自以为高于其他生物的人性,终究被生存危机压抑成了最低限度的动物性,即种族繁衍的本能,和寻找孢子的小蘑菇并无差别,甚至表现得更加野蛮、狰狞。

双年选 | 评《小蘑菇》:“克苏鲁”也可以是“童话”


人类可以为了人性摧残同类的人性,为了生存制造同类的死亡。
然而,安折也如童话主人公一般幸运。他一路捡拾起熠熠闪光的人性碎片,亲手从动物性的坚硬甲壳之下剥离出专属于“人”的柔软内核。即便是在科学体系崩溃、物资几乎耗尽的至暗时刻,人们哭泣、祈祷、接吻,相拥而非相残,仍不懈地教导他们的孩子“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不要温顺地接受灭亡”。只有人类会为同类的死亡流下泪水,会为同类的延续放弃自我求生的本能。正如逃离外城的最后一班列车上,列车员在毁天灭地的虫潮降临的前一刻,对其中一个少年说:“你爸会替你高兴的。”

双年选 | 评《小蘑菇》:“克苏鲁”也可以是“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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