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时】调酒师瑞希的倾心一杯（2）——微醉的奏想要喝金汤力（Gin Tonic）(2)

身份的意义是什么？性别的意义是什么？调酒师兼职的意义是什么？毕业设计和学生贷款的意义是什么？父母的期望和职业规划的意义是什么？……你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唯恐一旦停止思考，就会发现这些问题都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
往往是在这种月色朦胧的夜晚，我走出末班电车的空车厢，喉咙里残留着伏特加与龙舌兰的辛辣。在某个疲劳与醉意交织的时刻，那个不再存在人类的世界就会在幻想当中降临。看吧：光鲜亮丽的橱窗、熙熙攘攘的步行街、灯火辉煌的玻璃大厦，在弹指间就会变成一座座荒凉的孤岛。喧哗不再是喧哗，而仅仅是所有的喧哗底部共通的阒静。
热闹散尽后，独自一人回到灯火阑珊之中，这就是身为调酒师的寂寞。只不过，在今夜，寂寞的味道有所不同。
公交车靠站时，透过车窗，我端详着自己和奏在玻璃中映出的倒影。
喝醉后的奏总是不出意料地露出脆弱的一面。此时此刻，她靠着我的肩膀，洁白的长发一直披到我的膝盖上。她眯着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安稳地呼吸着，让人不禁想窥探她在梦里看到了怎样的景色。

与表面上给人的印象相反，奏的酒品其实并不算好。在吧台前落座后，她一般会点一两杯果汁，然后是伏特加基底的饮料。她的目的往往很明确，就是把自己灌醉。
粉色的大都会（Cosmopolitan）是奏的最爱，酸甜的蔓越莓和橙酒的果香，很容易让人忘记酒精的存在。她看向我的那种眼神总是令人很难拒绝，因此我调给她的螺丝起子（Screwdriver）一定要用加倍的橙汁冲淡。但无论如何，一个小时后，她的脸颊上总是会浮现出微醺的淡红。
判断奏有没有喝醉是件很简单的事。每当她低着头左右张望，然后攥着衣领、咬着嘴唇，从袖子里露出一只手，像小猫一样来拽你的衣袖的时候，就可以做好提早下班把她扶上末班车的准备了。
在微醺的状态下，奏会一反常态地变得健谈。她会向我倾诉许多心事：父亲的状况、医院的开销、音乐学院的压力、25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