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S02郊外的晚上(2)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想停下来，仿佛只要脚步不停伤心难过就不会涌上心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向后又向前，不知不觉竟从停车场一路走到了大门。今晚值班放哨的是P08，我向她敬礼，待其还礼后大门徐徐拉开，我就这么失神落魄地在她的目送中走出去。
如果位置再往北的话，某分部的研究院可以在办公室窗前看外头静静淌过的伏尔加河，但是在S02附近，只有一望无际跑死马的远山和近郊坑坑洼洼的土坡，朝南有片林子，但是要希望里面不会有E.I.L.D.，我想起自己出来没带武器，四周某个阴暗的拐角要是窜出一个亡命之徒不一定刚得过。说到后勤人员和防身武器，就不得不提到几十年前提出的PDW概念了，其中对后勤人员特别贴心的就有大名鼎鼎的FN P90——这就是反恐精英的魅力，促使玩家短时间内满脑子都是某些“怪东西”。
不能说人生如戏，戏演砸了还能重开，人生不能回头，该向前走就得向前走。我信步趁着月光向前，前面还有一处灾难后残存的公园，八点过后常能听见大妈们跳广场舞的音乐声。今天的公园倒是比较冷清，可能暑假时外公外婆在忙着照顾孙儿没出来。外面的世界确乎是比办公室内要热闹得多，但同时也要希翼可能的喧哗。倘若在心向往之的地方，那便心安处是理想乡。

不禁感觉自己上过号之后脑子被闪光弹白坏了，说话都有点古人的味道。可眼前有着让人心平气和的事物，即公园的景色祥和。我知道自己在公园兜兜转转绝不是为了这里，步伐还得再次迈起来，公园之后是郊外。
郊外显然要比市内更僻静。月色如银，给大地镀上白色外衣，淡淡的白色像是印花集······不止印花集。郊外没有伏尔加河，但是有同样流在地上的沙河。月色映着沙子也似河水流过。我坐在沙地上，看眼前一片沙丘，其间涌着沙河。四下只我一人，晚风吹过，风沙迷眼，没有人间的四月天。
阿西莫夫是不是在仰望星空时写下的“繁星若尘，围绕着我”？在野旷看星星比在市区里看夜天好得多，光线更少，阻挡也寥寥，周身还没有吵闹。所以这一切在公园不能做吗？不能。因为公园毕竟还是人造的，即便经过摧残，还是人间烟火气。而在郊外野地却能让内心敞开，凝神于浩瀚星空，或是把目光稍稍放平，看看远处的天际，更甚者，低下头盯着脚边的一丛荒草或是一只蚂蚁，手里把玩一撮黄沙，任凭沙子进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着都累了，于是回去。没有张怀民式的陪伴，也不及苏轼的豁达开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cser，郊外也是平平无奇的郊外，不会因为它在S02旁边就特殊哪怕一点点。但是正因为平凡，他成了不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