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暗度陈仓(2)

“应该是回去了吧。”
“是啊，如果真是那些人说的什么山神的话，那只要把我们赶走就会回去了吧。”
“什么山神呀，你在做梦吗？”
“就是，那种东西分明就是恶鬼的同类啊。”
“恶鬼吗？我从来没听说过恶鬼有这么可怕。”
“只怕是……连我们的巫师也对付不了的传说中的那种吧。”
“……”
“那照你们这么说，它们去哪儿了呢？”
“对呀，为什么会放过我们呢？”
“再说，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呀，一定有人就在附近！”
“……”
各种各样的意见从人群中冒了出来，老王的心思却全都被那树林一般的雪叶占据了。他用力拍了拍手：“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士兵们一听长官发话，立马安静下来。
“立正——你们啊，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嗯？”
“……”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是要占领天坑里面的最丰饶的土壤，保障雪叶的生产和供应！剿灭敌人，只是其中的一环！我知道，刚才已经有兄弟英勇牺牲了。如果那些恶鬼在那之后袭击了村庄的话，那就会有更多的牺牲。但是，我们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我们能做的，也一定要做到的，就是百分之百地完成任务，彻底占领天坑，消灭敌人，不让同志们的牺牲白费，为他们报仇雪恨！敢于反抗我们，敢于反抗祖国，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人民的利益之上的存在，越是什么阴阳怪气的鬼神，越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消灭鬼神，报仇雪恨！”士兵们挥动着手臂，用整齐划一的呼声坚定着士气。
“回头看看，你们的背后是什么！”老王用灯光从下而上扫过这片雪叶的森林，引导着士兵们的目光。“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我们所要拥有的东西！大火可以烧毁树木，熔化钢铁，但是却不能毁了它！火焰越是激烈，它就生长得越旺盛！我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站在这里，能够承担如此的伟业。既然它能够给我们的敌人以那样的力量，那我们也一样可以！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
“好，我们眼前是天赐良机。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奇迹。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带上它，我们一起向最后的战场前进！”
“是！”士兵们一声回应之后，便默然无声地各自忙碌起来，四面只有雪叶缠结摇动的沙沙声。能逃过铺天盖地的大火已经称得上奇迹；面对接下来的战斗，雪叶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更是莫大的鼓舞。作为第一批将雪叶用作强化身体而非急救或医疗的人，他们对这份奇迹与恩赐的信念是绝不会动摇的。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借助雪叶获得扭转乾坤的力量——迄今为止的无数次出生入死，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随着出发的时间一步步临近，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在脑海中预演着接下来的战斗，蓄势待发。
时间一到，老王晃了晃灯光，率先向着天坑的方向阔步挺进，这回他决定无声地前进，并不想打草惊蛇。士兵们也安静地随着老王鱼贯穿过依旧幽深茂密的雪叶丛，依靠雪叶带来的惊人膂力，借着各处攀附着的雪叶和岩壁上的突起，迅速潜入了天坑。一踏上坚实的地面，众人即刻便又陷入茂密的雪叶丛林之中。不要说眼前，就连脚下，都感受不到一座几乎填满整个天坑的大型建筑物存在过的痕迹。至于那堵突然升起的土墙，和鬼族先锋们曾居住过的木屋，也同样为疯狂生长的雪叶让了路。来到没有雪叶的岩洞中，白天还在潺潺流淌的地下河此时已经没有了声音，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才勉强能发现薄薄的一层水流顽强地维持着流动。没有了清脆悦耳的流水声，取而代之的是从石壁上不时洒落的灰尘和滚落的石子，在黑暗中反复袭扰着士兵们的神经。尽管如此，这段路程依然比普通人所理解的溶洞探险要顺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