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末长诗》序曲：科拉焦(11)

此处的古木像各类植物拼接而成，一些状似藤蔓的植株自地底爬上树干，缠绕绷紧，凹进树皮，仿佛与树在生长中融为一体，藤蔓的花纹教他想起蛇皮。树杈末端生出千百枝条，发丝般倒垂下来。树干布满肉瘤样的木疙瘩，树皮间有些类似鱼眼睛的纹路，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几何方式排布，这些假目的注视让他很不自在，他隐约觉得里面藏了真眼睛。
他们用刀斧在这些怪树上刻下十字记号，树的伤口处流出墨绿色的树汁，气味刺鼻，叫人反胃。
马和骡子都十分局促，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扯着缰绳，试图稳住它们的人险些被踢到。猎犬更是焦躁不安，狂吠不止，有时停在原地发出哀嚎，有时下巴伏地发出低吼。温迪发誓它们以前都是相当听话的。

不知什么时候升起望不到边的薄雾，像是有生命的活物，环抱树干，翻涌起伏。
科拉焦眼角的余光瞥到雾中闪过一道黑影，“谁在那里？”转过头去，只有树枝在风中微微悸动，伸出木指彼此搔挠。
“疑神疑鬼。”年轻贵族鄙夷道，却握紧了剑柄。
一阵凉风卷来一股铜腥味，甜丝丝的，有点恶心。血，独眼老头简单评价道。
马闻到血腥味都嘶叫着退后，科拉焦牵紧缰绳后退几步，不让它挣脱奔走。
“你们最好看看这个。”盖伊斯停在一棵树前。树干上卡着一把马刀，众人凑上去，科拉焦倒吸一口冷气。
马刀柄上，握着一只断手。
“只有霍帕斯轻骑兵用这种马刀。”佣兵长辛纳解下腰间的压杆，给重弩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