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生日(2)

听到这消息，我有那么一瞬间很愕然。谢菲尔德从我这个新人刚报道时就作为运输队长，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后勤部的老人多半没能逃过未老先衰的命运，一年三百多天里常常要看前顾后，不是负责基地日常各种消耗的补给，就是开着卡车上路运给养，日晒雨淋，甚至是枪林弹雨，岁月留在后勤人身上的痕迹要比其他公关人员深得多。谢菲尔德刚过不惑之年，就已双鬓苍苍，饱经风霜的黑脸也悄悄爬上了皱纹。
我正想着，远远听见走廊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我转头问查理曼：“哎，查理曼。你说我们要送谢菲尔德什么礼物啊？”
查理曼的脑瓜子转开了，我也考虑着各种可能。送烟吧，人家也有；送酒吧，别人也送；送书，没时间看；送维修工具，可以在仓库里更换······谢菲尔德不喜欢贵重的礼，几样常见的东西同事们早想到了。
我的目光落在运输日志上，昨晚的雨声又涌进耳里。我突然想起谢菲尔德那天换胎跟在队伍后时抱怨他的帽子被风刮跑。于是，电光火石之间，礼物送什么有着落了。
我笑看查理曼，他正苦思冥想，而下澡堂的同事们已经回来了，艾登大声宣布要在基地大厅举办生日聚会，届时谢菲尔德将成为宴会的主角——之一。寿星本人则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

“我想碍于经费问题，艾登没把场子全包下来。”弗里曼凑在我耳边说悄悄话。我不禁尴尬地笑笑。别人都说后勤是个肥差，那得看情况。在谢菲尔德的带领下，我是没见过什么怪东西。
早早结束一天的工作，我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室，等房间的门关上，一顶淡蓝色贝雷帽的订单已经发给店家。我换下出外勤的脏衣服，冲澡。任清凉的一氧化二氢淌过皮肤，穿过发丝，让清爽的神经冲动传遍每一个细胞。当然，脏衣服是要洗的。
换上新装，仪表堂堂；走出卧房，来到大堂。
我看看表，现在才下午五点多，聚会在晚八点举行，趁还没开始，我走到艾登所“包”的那一角打量起来。
今天值日的是MG3，元首的······我很诧异自己竟会有这种想法。只见MG3正俯下身子扫地，虽然地板目能所及之处未见明显脏乱。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转过身，目光与我相对，她莞尔一笑。我也小心地笑了笑：“Guten Tag（你好）!我能帮什么忙吗？我现在挺闲的。”
MG3闻之，嘴角又咧起来，她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端详着我，像是在考虑我该分配什么活计。稍加思考，她说：“既然您愿意，那么请帮忙把大厅的桌椅排好吧，还有圆桌上的花瓶该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