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札记（3）·关于我是如何使用钓竿的不得不说的秘密(2)

“鱼会来吗?”我忧郁地望着水面，除了和风掀起的些许波澜，没有别的动静。
“不知道啊。”他感慨地说。
“假如是前辈来的话，那么一定可以的吧。”我难过地对他说，已不对鱼上钩抱有信心。
“如果我来的话，我会同样地打窝，同样的甩竿，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认真地对我说。
“可是我就是钓不上鱼来，而前辈先前却钓上来了。”
“那我现在钓上来了吗？”“没有。”
他平静地将鱼放入水中，好像在掸去身上的泥土般正常。我惊讶地望着这一幕，口中不由得说出:“前辈……”
“这条鱼和别的鱼有什么区别吗？”“是前辈在我来到之后钓上的鱼。是一条有着红色鳞片的鲤鱼。”“还有别的红色的鲤鱼吗?”“当然是有的，只是不是那条了，只是不是那时了。”“哦，这样啊。”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以不钓鱼吗？”“这自然是可以的，如果没有人赋予意义的话，那就没有什么是非做不可的事了。”“可以去钓别的鱼吗?”“自然是可以的，如果只是为了食用或是观赏的话，就并没有什么不同了，吃在口中并不见有什么差别，看在眼里并不显什么稀奇。”“那么，请去做吧，无论你是选择垂钓与否。放回河里的鱼不会回到篮子里，无论做什么，只要愿意就好，就算有什么懊悔，也请记住这份愿意，记住产生这份愿意的因由，这样是可以给自己安慰的吧。”
我的心告诉我，我可以那样做，这让我感到难过，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钓鱼，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钓上来鱼，本以为自己再也不愿意钓上来鱼，可是，似乎心中是可以接受的。

“接受自我是比钓上来鱼更值得欣喜的事，对我来说。”前辈剥了瓣橘子塞进嘴里，溅出汁水，“也许你某一天会情不自禁地在某一个晨光熹微的早上，去向某一个绿植环绕的水旁，开始一次垂钓，也许不会，但是这是你决定的，而不是别人，或者是你以为的自己。”
“是吗？”我忍不住看向自己，把头低了下去，“然而，这有什么用吗?”
他用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这当然没什么用，但这样很酷。”他顿了顿，“也许吧，但或许，现在是怎样便是怎样，将来会是怎样便是怎样，你或许会因为我今天的举动而在于某天做了某事，一切有因，一切有果，话说，有人会觉得小说对白或者电影对白是随机发生的吗？”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摇了摇头，而后深呼吸，这会更好或是更坏已经不重要了，即使好和坏是由我定义的，具体是不是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但至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够了，“有纸和笔吗？”
前辈正好要素描写生，于是我写了封信交给了他。
“如果遇到她，便交给她好了。”我平复着心情，他瞥了眼，“没有落款。”“她知道了便应该知道，她不知道便不应该知道。”我平静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