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开枪的男孩(3)

“这下就是过失杀人罪了，只是变个戏法，却动了真家伙。毕竟你已经知道纸卷成那样能当枪使。你可以跟着我们去收拾你女朋友的事。”他坐在警车里，听着警笛鸣响，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大好年华竟然就因为一个失败的戏法而破灭了，自己的女友竟然为了一个失败的戏法而断送了美好的生命。警察也是一路叹气。他打开了房间的门。三个人都很吃惊，她刚打扫完整个房间，正在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不是都说了吗？那是一个把戏。”他走近女友，用食指在她脸上抹了一点红色，放到嘴里，说：“番茄酱。”两个警察将信将疑地试了，发现的确是番茄酱。警察便离开了，只留下了他和她。

他从来都很喜欢被她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从六岁起他们刚认识时就这样，但这会儿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在那双眼睛里，他感到有股力要迫害他，折磨他。“你没看懂这戏法，对吗？”她说，仿佛带着一种嘲弄。“到屋子外去。”她说完就拉了他出去了。他有些害怕，怕那堆人再找上自己的麻烦这会儿太阳都要下山了。她拉着他跑到了小公园，手上中拿着那个纸筒。她又让他开枪，他很惶恐，又很生气，总觉得她是害他一样的。“别，在这儿一开枪，我保准又要被抓走，估计罪刑会从过失杀人到故意杀人，估计再不久会变方蓄意谋杀。”他拒绝了。“试试呗，”她又请求着，“这次绝对没有问题。”他还是拒绝了。接下来许久，他一直不断跑到别处，以拒绝这奇怪的话。他们跑着跑看，丝毫没注意到那个小姑娘一直盯着他们。他们又回到了公园、他实在忍不住，朝着她举着那个纸筒，那个凶器，连接开了几枪，他在那会儿觉得女友简直不是人，反正不开也得开，判个死罪算了。
小姑娘看见他开枪，赶紧跑走了。他平静了下来，发现除了自己的叫喊外没有别的声音，她身上也毫发不损，他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原来房间里有数不尽的机关。他又问她为什么今天才告诉他，她这么说：“你绝对忘了什么。”
他们在路上聊天以消磨时光，慢慢地走到餐馆 ，因为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上饭。她点了一份番茄沙拉，不过现在他一看见番茄就气恼，匆匆吃了几口就赶忙走掉了。天己经黑了，他打了门锁，打算泡一盒面打发今天，不，也许得泡两盒，三盒也行，拌面不容易吃饱。他走向厨房，开始用电热壶烧水，又数了数那几盒拌面，全是卤肉味，毕竟卤内味的最好吃。他又戴上耳机，里面的歌吵到他与外面完全隔绝，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他想着那个小姑娘说的话，心里想起小时候老师说的要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山里的孩子，他去山里支教的时候觉得那儿很好，而且他一直在想孩子都出去了还回不回来，地由谁来种呢？如果人们都挤进了城，谁来种地呢？而且，所有人都通过几场考试上别处去，上上边去谁去工厂呢？我们被教育要有同情心，可是这种零和博弈下并不需要同情心，我们必须成为尼采口中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