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2)
“那是你哟,没人爱的可怜棍。”
她还不放手。直接来攻击我了,我哪有什么好难上加难的,手头的工作才是让人昏昏欲睡。让她一个人乐一会儿吧,万一她认为我生气了呢。“你好,玛雅。”我说:“再见,回家好好睡一觉,没准就能把这件毫无意趣的事给忘了。”
“哈,“短而急促,她轻轻哼了一声。“小心变成孤独的老男人。”“现在就是。”我朝她咧嘴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去,真好。一个人安心工作,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吧。
周末,真是一个无聊的时段。我什么也不会做,不表示我是个只会躺床上睡觉的怪人。在我这单薄的小公寓里,最适合读书了。可惜,今天天气不错,明灿灿的小公园倒也还好,买份报纸来读,最适合我这种无心无意的人了。什么?这个年代还有人读报纸?纸质书又没有死绝。
可是,这是些什么?凯伦?这报纸上,印有凯伦的图片,泛黄的纸面上,的的确确是今天的消息。说的是,“新一代先行,寻找绿色宜居星球。”现在的绿色,哪一样不是人造的?我记忆中的凯伦,是个有着麦芽黄头发的雀斑小丫头,枯黄的头发披散着,看起来都扎不住。脸蛋也是棕黄色,带有极端素食主义者的那种羸弱。昏黑的眼窝都要把浅绿的瞳色给吞噬了。穿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大码衣服,那些衣服,总是脏兮兮,皱巴巴。每次从旁边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内,像个小小的囚徒。说是丫头,其实她比我大两岁,个头却跟我一样。她的爸爸整日喝酒……喝的昏天黑地,不舍昼夜。解下皮带就是一顿毒打,可怜的小女孩,真是无亲无故还没人爱。
我当时刚随父母搬到科莫多小镇,我还以为这里有大恐龙呢,真气人,新的男孩,做出气筒最合适了,没错,我一去,就被凯伦打了,大家顺随着一看,连凯伦都能揍的蠢货,是谁啊?实在是巧妙,我家就在凯伦家隔壁,学校是同一所,没有办法,小镇太小了,容不下我,看样子,也不欢迎凯伦。就这样,我在小镇呆了两年,躲了凯伦两年,也被打了两年。她的手脚都太细,打在人身上都轻飘飘的,一点气力都没有,我也不大在意。她这样心里能好受些,挺好的。“蠢货”的脑内是生不出什么自尊的。我也没什么。
后来,她爸喝酒喝死了。大家都说是凯伦干的,传着鹅妈妈童谣里的篇章,拿着斧头劈了多少下,一下,又一下……怎么会呢,面黄肌瘦的女孩,拿刀叉都不稳,何况举起斧子?要我说,顶多毒杀,没错,是她父亲自己喝酒酒精中毒死的,要说氰化物,要做,也没有材料和仪器吧。
晚上,父亲又举行家庭议会,结果可把我吓坏了,又是以不寻常的沉默开头,那天我把足球踢到考森太太的鸡笼里去了,砸坏了一篮子的小鸡,那个点人都是活蹦乱跳的,鸡怎么还在窝里睡觉呢。我料到考森太太过来理论,用她平时装鸡蛋的篮子装着我那沾满鸡屎的足球。他发话了,说“我和你母亲,都想,要不...把凯伦接到咱们家过几天,她不是还没找到居所吗,我们做邻居的,总得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