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大小姐的向导观察日记(6)
睡眠对于向晚来说从不是一个令人困扰的问题,至少在今天前不是。
帐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燥热的空气里散播,白日高强度的行军本应成为催化睡眠的一部分,可她的思绪纤毫毕现,空气波动如针扎般在她的精神图景里留下水纹般逐次递减的涟漪。
向晚干睁着眼看空气被投下无形的石子儿,眼前的黑夜泛起无数个直径不超三厘米的水波,然后迅速缩减成大小不等的细微黑洞。
前额的疼痛愈发明显。
几天的行军还不至于毁掉我的脑子,向晚想,但她穷尽所有的记忆也搜寻不出与这种情形相对应的症状。即使是觉醒的副作用也解释不了这种异像的出现。
莫不是眼睛出了甚么问题?!她抬起手覆在眼皮上,末了又觉着这行为着实有些愚蠢,向晚瞅着四周沉睡得七零八落的女兵,用大约是这辈子最不雅的姿势手脚并用从人堆中爬了出来。
这行为要是被队长发现了免不了一通责难,向晚开始后悔自己没带上那顶大得过分的军帽。
不远处的篝火堆只残余星点火光,向晚怔愣着向那处走了两步。
或许一切的异常只是由于不识趣的精神力自傍晚开始就不间断地受着那个向导的影响罢了,正视这个问题和承认她是见色起意并不冲突。微妙的背叛感交织在陌生向导的触摸带来的瘙痒和精神图景深处的喃喃呓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