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回忆的序曲 • 一(3)

翌日，我提早来到了学校教室，小心翼翼的把那本被我视若珍宝的小说放进梵妮的抽屉里。（那天我才从作业本上得知她的名字）荒唐，真是荒唐过于打着黑巧克力的包装卖白巧克力。我暗自这样骂道。上课时我总朝窗边她的位置偷窥，妄图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反应，哪怕一丁点表情变化也行，可是她没有。这叫我如坐针毡，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怎么做到的，我无法想象这样的置若罔闻。
“那分明是我的脸，并非我的表情”她引用《斯普特尼克恋人》里的话这么告诉我。（当然是很后面的事）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情绪高昂，我则在心里经历无数次洪水猛兽，我想我们不相上下了吧。（至少就心情而言）忽然之间，老教授的声音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这间小教室的每处，与此同时，我分明感到自己的身子成为目光聚集的焦点，除了梵妮。真要命，这时候我还奢求再多看一眼梵妮。诸如“bloody hell”的词汇开始在脑海中扩散，我开始徜徉在我是罗恩，她是赫敏这样的不着边际的想象中，可现实是，我们什么都没有经历，除了唯一一次对话，我们之间，都是空白。
我感到窒息，但还是不得不屈于现实，挣扎着站起来，险些一个踉跄，盯着黑板上教授抛出的问题哑口无言。教授又开始他的揶揄，大家哄笑着，我像一个惺惺作态的小丑，站在柏油大路中间，任行路人奚落，并且乐此不疲，取悦的人多了，也就不太计较什么了，而且我确实没有资格计较。梵妮的心事倒是写在脸庞，看似比我受的苦难加上还要多上千倍万倍，抑或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阿鼻地狱。不过我丝毫感受不到同病相怜的意味，反倒是自己先分崩离析了。但于我自己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在别人的欢笑中收获些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虽无鲜花，无掌声，可于我足够了，倒并非“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样略显极端的境地，只是心情罢了，人们的心情总是不知所起，且易被带入到任何行动中去，随即被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