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山神与信使(2)

石磊顾不上多想，推开车门，顶着大风和雨点冲了出去。前后左右注意到了这一异常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停下车，围拢过来。“是巫师大人！”“巫师大人！”“巫师大人！”石磊扶着她的头，凑近看时，才发现她的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一起满是血的味道；她的脸上，那些暂且还没有伤口的地方，也都被血和尘土混杂地覆盖，看不出一点原本的样子；她的鞋子已经不见踪影，双脚各自翻转朝着身体的两侧，裸露的双腿在膝盖的地方向前向外弯折，甚至能看出折断的腿骨令外面的肌肉和皮肤凸起变形的情形；只有她的眼睛还在感受着光，嘴唇和鼻翼还在微微颤动，显出最后一点生命的迹象。
“快来帮忙！”
“我是医生，交给我吧。”
“我也做过巫师，我要帮忙！”
“我这里有绳子和木板。”一个老木匠喊道。另外还有一两个人凑了上来。
“行了，就这样了。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其他的人快走！不要堵住了大家的路！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在追着我们，大家快走吧！”
引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后面的车流绕过他们，缓慢而有序地前进，时不时有人鸣笛或是挥手向他们几位勇敢者致意。
而他们正忙于救助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女巫师。她的双腿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避免她受到更加严重的伤害。虽然她的体力透支已经到了昏迷的程度，但至少还在医生随身携带的药材可以发挥作用的范围之内。他们把她的双腿稍微拉直到可以固定的程度，把她的头、颈部、躯干和双腿用绳子固定在木板上。

车体在他们的动作下不时地晃动着，也触动着江淼和晴晴的心思。
“妈——”晴晴用力想把母亲的手臂拽开，“大姐姐怎么了，大姐姐怎么了呀！”
“没有什么的……大姐姐可是巫师呢，不会有事的。”江淼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赶快镇静下来安抚晴晴，“我们刚好碰到她执行任务而已。”
“任务……山神大人吗？”
“是啊，她已经回来了，要把山神的消息传达给大家呢。”
“诶——真的吗？可像那样会很疼很疼的。”
“也许，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她才太着急了些。”
“不好……的消息？”
“说不定，这一次山神不打算允许我们再回家了。”
“……为什么……那姐姐她们……”晴晴的话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是啊，她们也没有办法的，晴晴。她们跟我们一样，只是人类而已，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神’对抗的。倒不如说，明知那是’神’，明知’神’已经带来了灾难，她们还会去迎接，本身就已经非常英勇无畏了；在见到’神’之后，还能将关于他的信息带回来，那就更加伟大了。”
“嗯？神竟然是这样的吗？”
“晴晴啊，这个世界上各式各样的神，无一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够夺取他们的什么东西，所以他们也不会理解我们人类被夺去家园、夺去生命的痛苦。对他们来说，我们和其他那些动物、植物，甚至石头什么的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就像那些小飞虫，”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晴晴的背后用力拍了下手，“你当然也不会介意把缠着你的它们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