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玻璃瓶(5)

马嘉祺的病恶化了，现在在抢救室里。
丁程鑫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攥紧了领口，缓缓地蹲下身来，在嘈杂的人群里他只觉得通体发寒。
他疯了一样地一遍遍给马嘉祺打电话，铃声响了太久了，久到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师傅，去医院，快点，请务必快点！”
出租车死寂叹了口气，看着丁程鑫发颤的双手，说：“路还远，你把眼泪擦擦吧，他总归是不想看到你哭了的。”
像是紧绷的弦在这一刹那断裂，丁程鑫的眼眶发红了，他的声音都在抖，带着哭腔，疼得要命。
“他把他弟都往我面前推！马嘉祺他要是想滚就滚远一点啊！以为自己一边重病一边玩弄我很好玩吗？！有本事骗我怎么没本事站到我面前呢？被病打倒算什么男人？！”
丁程鑫的眼睛赤红了，近乎声嘶力竭，到最后声音低了下来。
“我只要他平安无事地站在我面前，我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就原谅他……我就原谅他。”
医院走廊上的灯很刺眼，硬生生地把丁程鑫分割在两个世界里。
一半是浮浮沉沉的现实，另一半是支零破碎的黑暗，他在其中挣扎，他没沉下去，他在等马嘉祺。

像是濒死的人坚信着最后一线希望。
他莽撞地闯进医院，拉着人就问马嘉祺在哪，可没有人知道。
到最后，有个护士拉住了他，带他来到了这。
他小心地从病房外监护窗往里面看去，白茫茫的世界里，他心心念念的人躺在那里。
好像就连丁程鑫的呼吸都能打碎这份苍白。
他好疼。
像是半颗心都死在了寒冬里，阳光焐不热，胸腔闷闷得疼着。
旁边的小护士轻轻地说：“我叫小宁，马先生入院后我便一直负责照看他了。他的情况我比较清楚，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状态不太好。”
最后一丝血色从丁程鑫脸上褪去了。
他脱力地滑坐在了地板上，后脑勺顶着墙壁，却怎么也听不见马嘉祺的心跳声。
小宁说，马嘉祺喜欢旅游，在知道自己状态每况愈下后，他就满世界的乱跑了。
他喜欢这种流浪的感觉。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寄张照片，最后一张是在一个小酒馆外，喝醉的少年趴在他的肩头，他的眸光很温柔。
他回来之后，话更少了，只是经常一个人摩挲着那张照片。日子平平淡淡地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