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3)

日子依旧，是暖暖的昏黄色。直到——
“轰……”雨下得大极了。“后屋那家老婆婆也去了。”父亲告于我。还是走了吗？老爷爷离去的一年，她终于是如愿的去见他了，能好好与他絮絮叨叨一番了。
我不意外，她望外头的眼总是没有光的。
燕子呢喃着，唱着不变的曲子。雨下着，很大。我站在后门望着，眼光透过老屋那个小小的窗，那里面是一片漆黑。
老人的孩子已经搬去更远的地方，在两位老人去世后，他们的遗像并排挂在老房子里，都温和地看着前方。
村里的老人似乎总是在无知无觉中，离开了人世。
后来，又听到了一个消息。“十四娘的老头子去了。”“怎么没见她哭。”“你们不懂。”我心里轻叹。
所有的哭泣，都曾在时光里哽咽。
所有的故事，终散于风中，泯于尘埃。
外面又在淅淅沥沥的下雨了，天沉寂着，雨抽泣着。恍恍惚惚地在写功课的空当想起老人。若不是这这场雨，连我也会忘记这个浸着心酸但在旁人眼里又格外平常的故事吧。
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大概是这世界上再无人会讲述逝者的故事，再无人能描述他的性格。大概是，留下的那个人只能在记忆里寻找点点温暖，望向天空，眼里再也没有光。前者带着《百年孤独》描绘的时间的残酷。后者有着哀默之心大于死的悲凉。

或许，此时有千万的人，亦要奔赴这种死亡。而他们的故事，许有人仍记得吧，怀着念想，我望向窗外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