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九同人】我死前所看到的(2)

电话那头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她近乎公式化地表示对于我的委托能被Rex工会选中解决是多么荣幸多么值得祝贺，我堪堪忍住笑声，努力遏制住拆穿他们见钱办事嘴脸的想法。女声又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毕竟现21世纪出现什么客人都不奇怪了。
我踢开脚下的石子，压低声音说有啊，我要R猎人来做这件事。
别人都不行，必须是R。我加重了语气。
对面的女声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一般，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镇定自若，结结巴巴地问，必须是R？
我可以加钱的哦。我轻快地吐出几个字。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我不能再熟稔的声音缓缓飘进耳朵，说你确定要R来做吗？从你发来的猎物图片来看明明是个很容易解决的家伙。
我在屋檐下想象那个常年不挂胡子的男人在听到R后不可置信的表情，报复得逞的我不禁笑出了声，咯咯地被我压在喉咙里。
不。我否定男人，那是个很危险的猎物。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我静立在角落，雨声噼里啪啦盖过了了无声息的寂谧。
你是D吧？那头突然飘来一句突兀的询问。
哦呀，被发现了。我自知瞒不过他，就愉快地承认了。
不出意外地，男人的怒吼声震荡了我脆弱的耳膜，我连忙把手机拿远。

你疯了吧！知不知道现在你的悬赏价有多高？好好去魔兽地界兴许还能苟活下去，你居然还有胆子对Rex工会委托！幸亏接电话的是我，要是那些个视钱如命的家伙在场，现在你小命早就归西了！
是是是，我还得感谢你。我也就不再压低自己的嗓音。所以能满足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吗？让R来出这个委托。
男人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挂掉了我的电话，我知道这是他答应了的象征。
我终于露出了几日以来第一个放松的微笑。
雨越来越大了。夹带着血泪遗嘱奔涌倾泻，和着过往像要抹灭世界存在痕迹。老旧的屋檐散发着陈腐的气息，木板摇摇欲坠是世态沉疴痼疾。我曾可笑地坚信所谓猎物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出委托时也毫无心理负担，直到后来Rex最大的丑闻被爆出，我才发现世界从来都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
脚步声伴着细碎的雨作响，我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向我走来。是张极为普通的脸，我却一下子咬定是她。魔兽的外貌可以随意识改变，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没有人类会在闷热的梅雨季坚持套着那件不必要的另类斗篷。
她看到我的那刻就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匕首，长期的训练使她的动作没有一点多余。
我匆匆高举双手，将糊弄Rex工会的平庸外表变回我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