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纪事(6)

没有办法使计算机再降级了，2.0已经是“放逐”所能允许的最低限度了，我为什么被哥伦布号所放逐？我没有被化学死刑，还有这么好的放逐条件，我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但没有侵犯到他人权利的事。是什么事？是什么事！海星元年之前，我曾经想过什么？！
我的头剧烈的痛，我几乎要叫出来，我的整个脑子在呻吟，不，是那块地方，那块地方像是燃烧一般疼痛。我大口喘着气，风似乎更快了，热量的散失有利于我保持最后的冷静和稳定。
不，我不能再硬想了，我想不起来，我只是在和疼痛做搏斗。如果接着想，我大概只会活活晕过去，然后由计算机接管，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使用令我“安全”的药物，法则允许它这么做。
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直升飞行器稳定地停在空中，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摇摆，人类工程的集大成者。
风依旧呼啸着。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星航助手，恢复至完全版本。”“好的。恕我直言，您早该这么做了。”我明白它的早该的意思，并不是它真的明白我该早该这么做，它只是原则上建议使用者使用最新和最高级先进的版本。

但我的确早该这么做了。“已恢复至完全版本，根据编号CO-Cn-A042‘哥伦布号’，之舰长团，编号Sp-Y-003意外状况处理决议，和编号P-H-01《海星纪事》，之纪事一内容，执行‘放逐’特殊刑罚方案·‘异端’七及修改条款，记忆重载中……”飞行器的下端裂开了，变形为一个有点像耳机又像头盔的形状，固定住了我的头脑，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舰长，廖，笑眯眯地问我。这个该死的家伙！走了大运，提拔到舰长团了！*致以诚挚的问候*！他的周围是我很熟悉的哥伦布号的一个通用舱室，现在显然当模拟室用了，我还可以感觉到那磅礴的西风犹在我耳边。
我准备咬牙切齿地回复他，让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但实际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像是话，也没有愤怒之感，只像是很艰涩地在读：“你还是把我扔回海星吧，我觉得呆在那里比呆在这儿强多了，那里有蕨类植物，有海星、有火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