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 病 』(3)

“钥匙我就不带了，我回来时你给我开门就好。”
“你最好别到时候睡不醒了。要等我。”
埃米尔看向她点点头。
艾达松了口气，走出了家门。
虽然她都知道，他一定睡不着。
他又蹦回了床上。趴在软软的床垫上，头埋进自己的枕头里。很舒服，但他睡意全无。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艾达，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很远很远的她。突然他发现她的枕头下弹出了一根棕褐色的毛发，他好奇地掀开枕头，于是他发现了一堆零散的棕褐色的头发。不用说这应该全部都是艾达的。他尝试着将这些卷卷的软软的毛发统统收集起来，揉搓成一个圆圆的毛线团。埃米尔想，原来艾达也会掉头发啊。
随即他又摇摇头反驳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不会呢，她总是那样劳累。
叮咚。
埃米尔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清脆的两声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脑内轰地一下炸开了，却还是蹑手蹑脚地踮着过去开门。
到了门前，埃米尔急切地想打开大门，忽而又想到艾达曾说不要随便给人开门，要先问一声。于是他制止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开口问了一声，却未改变激动的语调:

“是谁啊？”
“你的女友。”
她的声音仍是那样温柔，让他有安全感。
他迫切地开了门，看见了一团咖啡色的蓬松的头发探进了门，紧接着是一只想要去抓什么东西的手。埃米尔心领神会地靠过去，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托着她，好使她换鞋方便点。
艾达换好了鞋，摞了摞头发，埃米尔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疲惫。她的黑眼圈似乎更加深了。虽然她仍然笑着看向自己。
“有没有想我？”她走去房内换着衣服，漫不经心地对外面说。
“…想……”
“吃东西没？”
“没有…”
“那你…”
她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但仍掩盖不了嘴角隐秘的笑意。
“…你害羞了？”
她说中了。埃米尔不知所措地背过身去。脸上发烧般的烫。脑子里早就混乱一片。在没有她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时候，他发狂地想她。但现在却因为她的一句调戏般的话语而脸红。他又咬紧了嘴唇，从开始就一直怦怦乱跳的心脏，此刻也显得无处遁逃。可他却没有望见她胜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