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 病 』(2)

埃米尔曾想过，艾达会不会有很多个微型摄像机，全部都藏在她毛绒绒的咖啡色头发中，当她平常接触到他时，她就能轻易地将那些摄像机安在他的身上。或许是衣缝里，或许是头发里。但就算是真的有，埃米尔也不想去拔除掉这些东西。他很讨厌那些能禁锢住自己的人，但艾达除外。
埃米尔突然又感到饿了，他想去找东西吃，刚想去开门，又转念一想艾达告诉过他饿了不要随便去翻找家中柜子里的“食物”，要等她回来。虽然她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但他已经猜测到了，或许是不想让他长胖吧。有时候埃米尔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能是在她的身边待久了，智商也会有所提高的吧。
空着肚子回到床边，他又开始想她。在与她一同逃离了疯人院之后，他就一直在她的身边。他因为有她，变得很听话，很少再会去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但这黑暗好似要将他吞没般，压抑，无比压抑的周遭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想起那些充满疤痕、苦痛的过去。记起那些，忘记自己曾为人的过去。他竭力想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在牢笼里了，但没有她在身边，埃米尔还是好怕。好怕。

他而后重新躺了下去，将自己像弱小的鼠妇那样蜷缩起来。这是他在黑暗中保护自己的方式。他闭上双眼，忽而又浑身不舒服，在那些看不见的暗处，好像有许多只眼睛在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他莫名感到很烦躁，下了床，脚用力地踏在地上，走到门边，随后又不受控制地全身松软，瘫坐在地上，半倚靠在墙角边。头脑发胀。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挂钟。里面的指针居然已经滴滴答答地转到了两点半。他思考了下，艾达这时候已经出门工作四个小时了。再过去半小时，她就会回家。埃米尔忽然安静下来，认真地猜测艾达会不会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会不会已经买好了自己和她的早餐的食材。会不会已经在路上了。正准备着回家。
埃米尔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一想到她，再怎么狂躁的他也会变得安静。对他而言，艾达就像有魔力一般。能在无形之中让他喝下能使自己乖乖听话的药剂。不过埃米尔自己心甘情愿。
正发呆着，他的余光忽的又撇到了艾达临走前放在他床头柜上的钥匙。他记起她匆忙出门时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