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人》第一章 死里逃生(4)

我叹了口气，一种愤懑的叹气，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可在叹气过后我又很快平息了下来，心想反正也无可奈何，死就死吧，反正人都会死的，反正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反正死了以后都会被随意安置的，如此我又何必例外呢，又何必在乎呢。
我闭了眼，像每一个死掉的人一样等待着意识的最终离去。我想象着身体里有蚂蚁啃，有虫子咬，关节开始脱落，血液汩汩流淌，细胞慢慢分解……我在变小，在变小，我在死亡，在死亡，我在消失，在消失。
好久好久，久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我还在闭着眼，但是脑子一直未彻底死掉。这个时候我又疑惑了，难道我还没有死。
可能是因为我始终不明白这种状态——死人与活人意识的区别。

——就像人们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活着他已经死了。
——就像人们说的，死人是站在活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活人是站在死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的。
如此我又想我可能没死——至少没死透。
这个想法刚一产生，就好像是为了响应我似的，突然传来了一丝响动。这响动很微弱，如同隔着老远的一声悄悄话，还是用手挡着，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我莫名的感到一丝兴奋。
过了一会儿，响声更明显了。
擦擦，咕咚，噗噗。
吭哧吭哧，呜呜，咚咚。
震动声开始强烈，有马跑过？
尖锐声开始刺耳，是铁器？
嘀咕声开始明显，是人声？
……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终于被解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