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旋律》(13)

刚刚跟螃蟹逞强的那头凶猛的野兽褪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迷茫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践行海贼之道，一时的冲动和帅气的台词脱口而出，但言语过后的行动却才是真正的考验。
“好冷啊”低温把毛球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不是指低温，而是毛球踱步在一片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是的，他回想起来了，那会儿也很冷，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和这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那会儿脚下踩着的是厚厚的雪，月亮圆圆的，像海岸上的灯塔一样让整片森林亮如白昼。
这感觉好奇怪……怎么感觉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高大粗壮的树干一眼看不到上面的树叶，树干投下的阴影可以让整个毛球藏在里面。不同于现在，那会儿的步伐，好慌张，我们是在逃跑吗？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身边好像有……
“妈妈？”
那是一只同样披着雪白皮毛的美丽生物，月光让她的皮毛一同散发着超凡的光辉，她的肌肉不想雄性的那么硕大，而是由柔顺皮毛覆盖着她紧致的肌肉。她的脸一直朝着毛球，宽大的脸庞好像一直在教训毛球，但是语气中并不会带有责备的意味，更像是嘱咐，嘱咐即将远行的孩子。
“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呢？”母子的心灵是相同，这句话绝对不是说着玩儿。天性敏感的孩子更是能察觉到母亲内心的不安和痛苦。毛球和她记忆中的母亲同时流下了眼泪，虽然他根本听不到他妈妈到底说了什么，但他感受到在妈妈心理这就是永别。

母亲亲吻了自己的额头。
转身，即逝。
记忆戛然而止，如梦的情感来的快消散的更快。又再次回到这片沙滩，独自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身上！”毛球冲着大海吼叫着，他渴望着有任何人能解答他的问题，螃蟹不能，大海难道也不能吗？
“你不是所有人的母亲吗？你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一言不发？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毛球用它的前爪愤怒地拍击这海水，溅起了比他高几倍的水花，这么做根本不够发泄自己的愤怒，他干脆一整只都跳进了海水中，疯狂地蹦跳，接连不断地踩出一朵朵的水花，仿佛这捡起来的海水，便是自己的愤怒。
“啊啊啊啊啊啊！”随着最后的咆哮，毛球终于脱力了。浑身湿透了的他静静地站在海面上，任冰凉的海水在他的四肢中穿过，一起，一伏。就好像海水真的在安慰着暴躁的小动物一样，一切又回归了寂静。远处的金属碰撞声和机器偶尔的轰鸣声依旧，毛球甚至听出了略微的节奏感。
“螃蟹叔叔说的原来是真的。”大海真的会包容一切。他看向海水中自己浮现的倒影，湿漉漉地就像个落汤鸡。这就是自己吗？虽然之前也见过自己的模样，但是他从未像今天这么仔细地端详。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在海水的倒映下悄悄散发着幽幽的光。脸上的花纹还很淡，不成任何形状，只有那鼻子倒是占了大半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