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就是三明治》(2)

“这不一样，元旦毕竟是中国传统节日，这······”小伙子的声音像卡住了一样，略带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这影响不好。”
“菜单上绝大部分还都是中国菜，就一个汉堡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她是老外，就有关系。”小伙子把手里的烟头撵到桌子上熄灭。
“这样吗······”大叔略带遗憾，好像真的理解了小伙子的意思。
“元旦菜谱一直是我订的，这次就当我任性一次吧。”
听到这句话，小伙子表情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
“现在已经够多忘本的人了，中国的节日就不该出现洋玩意儿。”
“老外，也有想吃的东西不是嘛。” 伴随着吸气的动作，大叔手握的烟头亮起闪闪的火光。
“啧······”年轻人头也不回不肯看大叔一眼，转身开门就要走。
“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厨师长，我说不能有那就不能有。”厨房的门在用力关上后左右地扇动，留下大叔站在原位纹丝不动，用牙签插上了另一支烟。
到夜宵窗口关闭的时间了，食堂员工们纷纷收拾着准备下班了。食堂用餐区灯也关了大半，只留着厨房的灯，站在食堂门口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忙碌的背影。
大叔刚刚和好面正在烤箱里烤，现在正站在灶台前煎着一块儿猪排。灶台的油烟和温度烤的老大叔的脸上冒出了汗。

大叔用菜刀轻轻切开松软白胖的面饼，再将煎好的猪排夹在了里面。
“拜托，大叔。”小伙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厨房。
“你这样的做法是肉夹馍好嘛。”小伙子半倚在墙边，戏噱地说到。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像是在自嘲一样，他走到了大叔身边，看着盘子上冒着热气的”汉堡包“。
”就算我能交上去那学校也不会同意的，那留学生你见都没见过，何必呢？“小伙子像是求情一样的语气说道。
大叔掏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小伙子。随着灶台点火的“咔嚓”声，两簇小火光为白墙白衣中填了抹红。
“以前在军营里，大伙儿家里都穷。逢年过节，我们班长总是会给我们一人发两个大饼加餐，说是上面发的大家都有。年年下大雪啊，那饼吃到肚子里人就不冷了。”大叔看着烟头飘散的细细烟雾，像是又见到了那大饼。
“其实那是班长自己掏钱买的。”大叔扭头看着小伙子，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到现在还记得班长的话，人在外面都会想家的，吃了家乡的东西，就像回家了一样。”
“至于你说的那些，毕竟我只是一个厨子而已，脑子没那么复杂。但是这过年过节的，那孩子也会想家的吧。”
烟灰攒了一大截，沉默了良久，班长才弹到了烟灰缸里。
从袋子里掏出来一小包芝士，冰冰的还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