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迫近的月亮(3)

直到一阵拖着长长尾音的低沉的喇叭声再次打破沉默。
一辆打着双闪的大货车越过路口的红灯，直挺挺地朝我撞来。欧拉好猫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大货车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撞越起劲，小车在半空中再次遭到了撞击。大货车闯过路口，捅穿人行道，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空中翻了几圈，被撞飞了多远，我的身体在离心力的之下被安全套勒得生疼，疼痛，全身在疼痛，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某处在出血，是哪呢？是玻璃碎片扎进了耳道吗？还是被撞破的车壳刺入了肾脏？
恍惚之间，我的视野再次充满了一篇广袤的白色，依稀中，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这一片虚空中不断地撞击某面东西。
“咚咚！”
“快点。”似乎是这个白色的影子在说话，音色很是沙哑，让我联想到学校广场上年久失修的广播。
“咚咚！”
“快点。”
“咚咚！”
“快点！”
“咚咚！”
“咚咚！”
“快点！！”
……
“咚！”
凯尔希的身影出现在粉尘与黑烟之中，她扯下了车门，一把扔到一边，扯断了束缚着我的安全带，坚硬的爪子钩在我的腰上，把倒悬着的我从四脚朝天的车子中拖了出来。

像是一个抽水泵接着我的气管，粗鲁地把空气和肺部连带着吸出来，我不断咳嗽，呛得眼泪直流，身体一阵痉挛，凯尔希半跪在地上，身上衣服上布满了血迹与灼烧的痕迹。欧拉好猫被撞得不成车样了，自燃的电池啪啦啪啦地冒着火焰，透过黑烟，看到大货车的货物散落一地，驾驶舱和挂舱横在中间，车窗玻璃碎了一地，驾驶室里空荡荡的……
司机呢？
侧翻着的货车头突然被一把推开，车皮与混凝土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是那个司机……不，他的样子已经不能称作人类了！一根粗壮的脊柱骨直接暴露在外连着脑袋与胯骨，鳞状的表皮是开裂的，从脖子开裂到裆部，裂缝出有规律地上下浮动着，每浮动一下，就有一道深蓝色的幽光从下往上蔓延。它的身体和手还不断地拉长，手长到几乎快拖到地上了。它狭长的身影几乎堵住了巷子的出口，明明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影子却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脚下。
“你直接走！我拖住他！”
“可我……”眼前的嗣恐怖谷效应拉满。我看了一眼身后，是一栋烂尾楼……
我他&妈该往哪跑？
“你&他@妈#的&还在磨蹭什么？！！！”凯尔希冲着我吼道，耳朵竖起，竖瞳猛烈的收缩着，嘴里的獠牙闪着光，一幅猫科动物如临大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