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役(3)

我跑到一块草地上，脑子里大概预估了坑的大小，这不允许也不会花很多时间，我开始挖了。机械的把土堆到一旁，到后面，我发现他的底面积预估的窄了，因而必须加深。下午的时候，足够深了，我一直没抬头，所以这个时候除了天空上仍然蔓延的黑烟以外，看不到集中营了。作为一个农村人，爬过滑溜溜树皮的我，很快就爬上去，找到那个德军，并说：“已经完成了。”

“你去把它填了，这里坑坑洼洼的可不好看。”说完，又打了我几下。我很愤怒，但还是照做，填这东西要比挖他快一点，所以当天深夜，也可能是第二天凌晨，我完成了。那位德军已经找不到，我钻回了那个洞里，顿时发现，这股黑暗要比灰色的水泥墙更加靠近的锁住了我。我站不起来，到头就睡了。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这样，那位德军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时间在我面前，把重复的任务交代下来。最早我在稍微走些距离后，就不住的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黑色鞭子，生怕他会抽我，但后来发现不会，后边等待我的只有泥土，我可以很简单的预测泥土以及这草地，仅仅是一个坑又被填上罢了。这类似于西西弗的处境，最后使我感到安心，我丝毫不用担心这在被抢走。甚至有的时候能够跟那个德军聊起天来，聊的无非是些琐事，诸如面包、苏联人。工作固定下来，不代表我确实不痛苦，食物的供给量一再下降，到后来，那种肮脏的面包，一次也只能拿到一小块了，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在被当作消耗品而非是工人对待。
在拥挤、坚硬、嘈杂当中，我的身子愈发耐受不了，只是举起铲子，就仿佛有千百条蛆虫在里边吮吸，但晚上睡得不错，我常常梦见农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