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6）(2)

我的耳畔越会想亨利的话，便越不得宁静，于是我决定停止思考，到外面散散步。
外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嘈杂，仔细想想也能明白那是积雪在使坏，它们故意让街道变得宁静，好吓退准备出门的人。我还记得，透过玻璃来看那天街上的人很多，但是只不过是视觉效果，因为每个人之间都像有屏障般隔着一段距离。我推测这大概是受到了雪的感染。我漫无目的地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向前走去，在这短暂的路途片段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不一会就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空旷的地方（后来才听亨利说那是一个广场），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晚，这个地方显得远比它看起来广阔。可是，夏登是阿勒尔兰的首都，这里的夜晚再怎么说也应该比H国要繁荣的多，可是，就目前来看，就别提和H国比了，就算是罗斯垂德联邦的极寒地带也比这里更热闹。不知是恐惧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我突然想起了亨利所描述的契年歌德的那骇人的惨状，虽然素来不相信宿命论一类的理论真正灵验，但我还是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的思绪在其中不断地来回穿梭，不久便觉得头昏脑胀，便加快了脚步，决定尽快回到097A号。
起风了，把一路上的安静的积雪吹得躁动不安，我知道这种雪，只要风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可怕的风暴，我赶紧躲进街边的商铺，点了当地小吃后便静静地等待风暴的到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经历了一段短暂的平静后，随着风力增大，那被雪裹挟的风暴很快占领了整条街道。我打赌，这是我见过最猛烈的风暴，雪像个发怒的莽夫，在风的怂恿下为非作歹，冰晶把这个狭长的空间当作战场；映着红光的或蓝光的雪花像披着铠甲、列队作战、置生度外的两笼怪物，正打算大干一场；它们把商铺的玻璃当作屏障，编排战术，都在寻求给对方致命的一记重拳……可是这如同从古籍记载中走出的战场很快就化作硝烟，雪雨雪的碰撞让空气里充满了尘埃，尘埃不久就逐渐散开，便成一场持续许久的雾霭。尽管街道里像战后的卡莫罗剌，刺骨的寒霜不断地侵入我的体内，可是，我可以确定：街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行人，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