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回溯(3)

画家反而笑了，侧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就好像坐在面前的不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一样。
“是的，我很努力地在嘲笑中证明自己……可事实依旧是，我因为身世被同学构陷偷了她的手机，然后在放学的时候被几个自认为正确的人堵住了。”
“……然后呢？”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画家苦笑一声说。
她拉起了她左手边的长袖，一条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似乎还能看得见它刚被割破的样子。
“我原本是左撇子。”她补充道。
画家在医院里住了很久，每次尝试着画画都失败了，有时候是因为左手的疼痛，有时候可能是她的内心已然枯败。
这感觉就像一个人掘地三尺想从黑暗中向着那一束光逃脱，却发现就连最后的那一束光也被人给拿走了。在黑暗中沉湎，在痛苦中哀嚎，画家不知道在医院养伤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也不在乎最后那几个暴徒得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就像她不知道小时候的那一场雨她是怎么回到房子里一样。
画家回到了威尼斯。
她最终决定，要在她出生的地方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女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拿着行李赶到了那个无人的码头，以前被关在门外的时候她经常会去那个无人值守的码头转转。
而那时，她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林森。
在夜幕与日沉的碰撞下，和海鸥一齐分享着片刻的宁静的林森。在那里，她看见了相似的眼睛，那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带着淡淡的悲伤。
林森站在世界的盛大与繁华之间，却不像是这世界的一部分。
自从受伤以后，画家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将这一切画下来的冲动。
因为虽然画的是别人，但展现出来的却是是她自己。

她举起右手。
“嘿！”
“你能做我的模特吗？我想画幅画。”
“当然。”林森转过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