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至真至纯的天使遇到恶魔的信徒(3)

“请继续说下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询问道。提问是一个很好的方式，让表达者放下心防。
他听着这个声音的诉说。很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他好像也跟着这样的声线回到了这个人类与恶魔初识的时光。他跟随着人类的话语，一起走过清晨的公园、一起感受风亲吻脸颊、一起体会对方指尖上传来的颤动、一起看月亮升起、一起看太阳落下……
他跟随讲述的声音，见证恶魔对人类的保护，倾听情人之间的耳语，仿佛亲历了一场被神所忽视的情感。
他听着人类的忏悔，听到声音里的颤抖，捕捉到呼吸间的爱意，那些清澈透明的情感几乎要滴出水来。这不像忏悔，更像是一场告白。从这个罪人的语气里他听不出任何的后悔和迷茫，这些讲述都无比坚定甚至充满希望。

他沉浸在讲述之中，第一次，在一场关于忏悔的对话里，他变成了被救赎的一方。他在这一场荒诞虚无的讲述中，学习到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爱和欲望。
他听着，回味着，逐渐生出一些委屈、慌乱和焦躁。
他在嫉妒。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嫉妒一个恶魔。因为这个恶魔拥有情感？因为恶魔能够蛊惑人心？或者因为恶魔拥有一个如此忠诚顺从的信徒？还是……
他好奇这些情感，好奇那个恶魔，更好奇面前的这个人类。
他不想再纠结于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了，他想证实，他想占据，他想尝试那些未曾拥有的东西。
那就从占有眼前这个人类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