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芙安·耶卡雷的魔法课(8)

也包括安娜希自己。她的被子也瞬间变成了土灰色。
芙安理解了雨燕小队的其他队员们刚才做出那样反应的原因了。
“我得说……”她一边慢慢地开口，一边试着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还能够听见自己说出来的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也觉得这个魔法应该在外面用。真是抱歉。”
“你不用道歉，耶卡雷小姐。”卡斯说，“应该道歉的人是你，安娜希。”
安娜希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
“应该道歉的人是你，安娜希。”黎奥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对不起……”安娜希不情不愿地说，甚至都没有指明这句话是说给谁的。
芙安再一次注意到了一些她已经注意过，但又无法确定的事情。
由于桌子和陶罐均已被毁，芙安只好又改变了测验剩下两名队员的魔法能力的方式。最后，经过她自己的评价，雨燕小队中最出色的魔法使用者是卡斯·帕雷托队长，他的魔法能力全面而稳健，是唯一一个达到了她预期中烛火成员们应有的实力的人。令她吃惊的是，卡斯的魔法风格条理分明，体系性很强，这一点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斗殴和乱战中成长起来的魔法师的风格，反而更有些接近于按部就班接受魔法学院的教育的那类人。于是芙安问她是否了解元素魔法理论，但却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学习过那类的东西。难道说，体系化的魔法能够自发地在这种混乱的条件下，偶然地被一些人从零领悟出来吗？还是说这之中另有缘由呢？这一点芙安自己也不知道。

排名其后的是安娜希·塔西亚克涅和格里温·霍瑞，这两个人和卡斯不同，他们的魔法都是个性独特且有缺陷的类型，这种缺陷让他们还不能被算作是出色的魔法师。安娜希的魔法像杂货铺的货架一样东拼西凑，完全没有一个统一的风格。不管是会爆炸的兔子还是空气中的浮尘，她所学会的每一个魔法都具有高度的偶然性和独立性，让人不禁猜测她学习这些魔法都是出于一时兴起。对于这种类型的“材料”，也许只需要从内部搭建起几座桥梁，把她所会的魔法串接起来，就能形成体系。
芙安如是推测。
格里温·霍瑞的情况则稍有不同。他使用的与其说是后天习得的“魔法”，倒不如说是某种接近于“体质”的东西，仿佛那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在雨燕小队的作战行动中，格里温总是冲锋在前，然后用他独特的防护魔法阻挡住敌人的攻击。芙安亲自担任攻击方来进行试验，结果发现，他的防护魔法和一般意义上的“抵挡”并不相同，反而更像是“过滤”掉了一部分魔法能量。这种“过滤”效应似乎是遇强则强的，芙安还没有完全摸清其中的规律，更重要的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具有这种效应的魔法。看来，格里温修习的这种魔法，一定有着一个和她所学的魔法流派截然不同的源头，她得把这个事情弄清楚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