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一个小村子里,真正的陌生人不会太多。
世代繁衍生息下来,多半都会成为互相沾亲带故的老相识,便是一时有了生人居住,村里人的关系网也能很快就把这个外来人包裹吞噬,直至这个他也成为村子的一部分。
房家是罗镇人数较多的大姓,春去秋来婚丧嫁娶,总是会有一阵儿没一阵儿地忙活着。
毕竟,哪怕是在这样罗镇小的地方,也总有孩子要出生,总有新人要办宴吃酒,总有人在死去。
而这些满是小地方人审美的店铺酒楼,基本上就是指着这些过活了。
说来也怪,在这儿开的店儿,反而会比大城市更讲究唬人的装修和玄妙的风水文化,甚至是具体哪块儿墙上要贴上彩色瓷砖,也是有说法的。
面临这样有压迫力的环境,虽然未必会让人感到豪奢,却一定会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
比起财富堆砌出来的阶级歧视,这样的小众文化圈子所产生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反而教房檐更为难受。
因为这太像是一场即使反复偷袭,却还是从未取得胜利的滑稽战役,而且,正是因为失败的的确确是真的,他们才更会反复鼓吹本土化特色和精神胜利。
至于店里的店员,他们则总是操着一口既是方言、又带着普通话苗头的口音,去迎宾报幕、端菜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