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我的罗切斯特先生(2)

当他这不知第几百次的重复描述描摹的梦与人生结束的时候，他仿佛睡了过去，梦的呓语尽是自责。随后像一个婴儿一样，自顾着哭泣起来，一刹又一刹的抽噎。我握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无异安抚一个做错事正委屈的孩子。
“不是你的错，没事的，没事的”
他又抬起埋在膝盖的脸，擦了擦正发光的泪珠，淡淡的微笑起来，流星烁烁的流光在他的眼中交融，折射。他在一瞬间成为成为了一个天真的孩童，绽出了世间那种最无邪，纯洁，美丽的微笑
“谢谢”
我也回应着，轻轻地微笑起来，耳畔只剩宁静的风声，递送来阵阵低低的蝉鸣。
……
时间翻涌，我们俩走走停停，倒也在人生路上走了几分距离。他依旧在冲在火场，做着英雄的事，我也安静地坐在家中，恬静地写写故事，天边，遥远的故事。
往常的一日，清凉的夜里。在床头阑珊的灯下，我静静地翻开一本最爱的书——《简•爱》。在作者朴实无华，平静又跌宕的文字里，好像真的触碰到了虚拟的历史，体味到了不属于又属于每一个人的故事。
“噔噔咚”床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放下书，转身去接——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电话
“——李霖……”那边的声音拉长着文字，充满着泪水

“怎么了？”我担心的询问起来
“我又梦到了那个梦，这次，这次……”他的声音低沉，像嘶哑地指责，职责自我。
他颤抖的哭腔里描述着。他无数次朝思暮想的事——他在梦境中穿过了大火，撞开了大门。他们又跟上一次一样对视了，而他要在这次拯救她的生命——即使她是梦的泡影。在他的决心中，摔落的房梁突然坠落 又一次砸碎了他人生中仿佛无休止的梦的救赎与誓言……
任凭梦在眼前破碎，如同古老油画的颜料那般，一块又一块，像他的心一样剥离，夹杂着不知现实还是梦中的光——遗憾的醒来了。他自责的重复着梦又醒来了，好像分不清这是梦的虚假，而是他亲手断送在火中的生命。他不知为什么把这个梦烙印在他的生命中，我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着千疮百孔的心。
挂断了电话。我默默掀开了窗帘，看向了天里悬挂的明幽的清月，它就这样孤独着，散发着薄如轻纱的光……
呼…
——我再也无法直视的一天
我正在伏案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而又突然的电话
“请问，是……”
所说了什么话，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轻易地击溃了我的内心，轻易地让我溢出无力的眼泪。
我发抖的手艰难的摘下了眼镜，无边的震惊与惘然让我极其难以站起，让我的心跳和呼吸忽然失去了温度，我不知怎么迈动我冷血的双腿。近乎凝固的时间里，我想到了我们的一切，所有的美好，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不可能，已知他的声音还在回响，他的笑容还在荡漾，他的梦的誓言还留在我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就从我的身边离去，口里重复着虚妄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