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9(2)

他们继续往上走。山路边的围栏只有半人高，黄永走在外面，把小九往里挨。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作声。小九左手拉着黄永，右手拿着手机给王云发消息,之前他大急,发给她的消息语无伦次.最后王云不耐烦了，直接给他甩了个“很忙，抱歉”。
小九希望自己的诚意能打动王云。编辑框里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小九，真的不值得。”黄永用略有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是我的问题。不关你事。”“为什么会…不关我事。”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走。”
“你走了，去哪里？”
黄永没有回答。一声叹气钻出来，似乎还带着笑意
“话说。你真的不会怕我吗？”
“我当然不怕你…我自己是生物老师，我不该最清楚吗？正常的接触就是不会感染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生活，都不会传染的！就连正常接吻也是……”
小九在木然的黄永面前，用尽所有力气给他说明白。可是在他似笑非笑的沉滞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还不明白吗…黄永……你不要走好不好…”小九的眼眶里有泪水打转。
“骗你的。我不走啦。我永远跟你一起。”黄永用尽全力，挤出温和的笑容，帮小九擦掉眼泪。
“你不走了？！”小九的惊喜在空气里流淌，“那我们等会，就待在山顶看日落，下山吃烧烤，好不好！”小九眼睛睁得大大的，要存进黄永所有笑意。

山顶。已经是五点半。太阳从山上跌落。轰轰烈烈的阳光骤然泼下。已经没有什么遮拦，他们依在岩壁上，任凭阳光晕成灿烂。
小九把头靠在黄永的肩上。
“九，你刚刚是不是说，正常接吻也不会得病？”
“是啊。”小九不安地望向黄永，不安里却又藏着一丝期待。
“你确定吗？”黄永拉小九起来，像他对小九第一次表白那样，看着他的眼睛。
“嗯。”小九的脸颊现出淡淡的红。
黄永凑近了。双手环着小九的腰。那个吻，温柔地，轻轻落在小九的唇上，见小九似乎有些挑逗，他用力了些，更深更深，暖流注入小九心里。可他不敢久留，只是一下，他觉得太过了，生怕把小九弄疼。他还是小心翼翼，试探着，渐渐离开小九的唇。
手松开了。
他微笑着，一步步后退，帆布鞋上染了尘。
小九还未从一片爱意中抽离，黄永已经放下背包，留恋地看着他。
他用略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谢谢。你是天使，永远都是 。
黄永转过身，跨出栏杆。往前走了一步，踏空在几百米的断崖上。
“黄—永—！！”
小九发出的却是无声的呐喊。
黄永包里的手机“滴滴”振动着。
小儿看晚霞吞并了落日、泪水止不住地流，落在黄永的背包上。
“你是天使。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