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雨(2)

“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童年是很幸福的。父亲工作忙，母亲在家照料，家不大，却很温馨。母亲做饭很好吃，父亲在闲暇时教我许多有趣的手工，没有兴趣班的控制，只有和邻里的玩乐。
直到我上小学那年，为了配合父亲工作调动，我们搬了家。新环境并不坏，我也很快认识了新的好友——但年龄却在无形之中构建了一道壁垒。因入学过早，我较同级人小了近一岁。为了支持我上学的开销，母亲参加了工作，而后工作强度渐渐超过了父亲。工作削减了母亲的闲余，让母亲变得越来越强势、暴躁。甚至因为我的成绩变坏，她亲手砸碎我最心爱的物件。”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他很费劲地深吸一口气，似乎回忆的车驶到了一处坎坷，接着缓缓呼出，继续讲述着。
“十一岁那年，我遇到令我至今无法忘记的一次变故。
那时的我我喜欢一个女孩，三年的暗恋与试探让我和她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那年夏天，是青春萌动发芽的季节，我向她告白。两个日夜坐立难安的等待后，她接受了。这自然是值得狂喜的，但在家里的严规之下，我不得不深深地隐藏起这一段本该如同夏雨般轰轰烈烈的初恋，甚至没告诉最好的兄弟。
我们上下学同行，顶着烈日，我为她撑着伞。学校到小区，短短不到一百米，我总是放慢了脚步，静静地享受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光。我还记得，一次高年级的学长对着我们起哄，两个人红着脸逃开的窘相，如果当时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啊。”

他浸没在回忆里，眼里柔和地闪动着泪光。
“但是命运很快露出了它阴险的嘴脸。半个月的甜蜜麻木了我的头脑，在知道她也在比赛中时，我毫不犹豫地参加了。我和她，她的密友，我的兄弟，代表学校出赛。比赛那天我们一行人早早赶到一处化妆，期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对我的目光有些躲闪。妆成后我们闲聊着，我看着镜中她的模样：她微笑着，化妆师给她本就明媚的脸点缀上若有若无的柔光。我嘴角不住地上扬。化妆时她的手机放在一旁，我一时兴起拿起，娴熟地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我视线仿佛粘在了屏幕上——我看着那个熟悉无比的消息界面，那个熟悉无比的头像旁边一串熟悉无比的字灼痛了我的眼:我喜欢你。
我的记忆调回到前一天晚上。我们照例东扯西扯地闲聊，正当我聊得起劲时，她突然就没有再回信息了。我还以为是她临时有什么急事，也没细想，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我手心沁出汗，颤抖着悄悄放回手机，盯着远处厚重的云层沉思着，眼底渐渐失了神。
走之前我又看了她一眼，她的妆容越发靓丽，我的表情却越发凝固。那天的比赛我早已不甚记得，我只能想起候场时窗外的瓢泼大雨。我对着白茫茫的雨幕出神，雨下的越发狂乱，一如我的内心被搅得翻天覆地。身旁，她们的嬉笑、他们的起哄我听在耳里，却深知那与我无关。她上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的妆容精致，一身白色长裙仿佛白色的天鹅，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心里忽然烧起一把火：她应该是我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