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云堇)(4)
谢幕,下帏帘,云堇在必下的幕后舒了一口气,头一晕,有些踉跄。旅者扶住她,轻声问:“云先生的身段,又有二尺二了,呵呵。”厚脂粉盖住了她的檀妆面,“您……什么时候能唱这么好了?她直起身,但并没有推开他的手。“稍稍练习了一段时间,只唱这一段的话,无碍,不过……还得多亏钟离先生。 ”转下台面,钟离倚着椅子,桌上杯盘狼藉,原本要上台的张生喝的烂醉,妆都没化好,趴在桌上醉酣着。“钟离先生好酒量。”云堇忍住笑音向他行礼。“有个能喝的老友罢了,船已经备好了,从画舫后面下午就能看见。”钟离说着又端起酒杯。
上了小船,云堇半卧下,拔下簪饰,稍稍松了腰封。旅者摇起橹 向港口靠近。画舫上的花灯渐渐远了,而夜港的盛况越来越为清晰。“银钗斜堕,拿管是冻却形骸……”云堇轻声哼唱着,旅者悄悄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偶一相遇,却引得两人脸上绯红。“云先生……这唱的……是哪段?”“没什么,随口哼的。”云堇背过身去,却觉着腰封越来越紧,心口直慌。
不觉间靠了岸,旅者系好了船,想拉云堇上来,但掌心一接触,云堇直觉一阵酥软,慢跪下去。“太累了吧,毕竟太久没登台了。”她像是在安慰自己,旅者微笑着摇头,俯下身背起她,“云先生身段虽好,但比想象中重啊。”六月出头,月光半满,薄淡的祥云偶尔遮住几分月光,沿海的这条小径人出奇的少,很是安静仅闻潮涛。
走了一段,已经看得见门前。云堇跳下来,挽住他的手臂,“谢了,走一段吧。”小路上静的能听清虫鸣,但好在虫鸣盖过了心跳,现在,再厚的脂粉也难盖住她脸上的红颜。
送她到了门口,旅者刚想转身,云堇拉住他,“唉,洗把脸再走吧,回去的时候不从闹事那边过吗?带着妆很怪的。”旅者微笑点头。
云堇给他道上热水,有加些白酒,“这样好洗净。”她说着又把自己的香皂放在一旁,自己则悄悄溜到院子里,在井边洗净脸,看他影子还在屋内,又轻声去把门挂上。心慌,意乱,甚至是有些昏了头,但她甩甩头,推开门,进屋。
谁知后脚刚带上门,烛火突然被吹熄。了一时惊乱,旅者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身,吻她耳后的乱发。“云先生,长亭送别,哪篇没唱呢?”“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