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褪色玫瑰（洛天依十周年生贺活动）(4)

洛天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政治？该了解的她自然了解，这个国家无声规定了公主不该了解的部分，而它们毫无实际作用。
“你是在质疑我对每位王室成员必修课的掌握程度吗？”
乐正绫满目惊诧。
“怎会。”她快速深呼吸，“只是，您甘于……接受和亲的命运？”
你期待着什么？洛天依狐疑地打量对方，却明知心中为何叹息涌动。她的生活中有太多不成文的规矩。千年来未曾断绝的重复和秩序奠定了国度的繁荣，却未曾有人敢于说出其恐怖。对于她，它们具现为前任内务官轻柔的语气，若阴冷藤蔓缠身而上。这太可怕，于是她允许乐正绫的搅局，允许她提出对于一位皇族而言近乎挑衅的话语。
“又能如何呢？”她站起身，层叠长裙舒展，“你明白你的夺权是如何成功的。”
你不过是借助了规则下人们对皇室的崇敬，否则，连接管这片领地都无法做到，又是哪里来的信心挑战这种秩序？
洛天依给出了一个机会，但她不抱希望。乐正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究竟能否懂得环绕圆形喷泉打转的无力，能否理解当初惊恐要求将卧室置于宫殿顶层，再不敢封死窗帘入睡的孩童？

她见对方抿唇，似是闪过扭曲的笑意。“我明白，当然明白。我亦痛恨这种重复。能力您已经看见，剩下的也只有这条命可以作为筹码。若事发，殿下定能自保，这只会是我一人的责任。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她当然有。
是夜，洛天依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一双黄金眸盯着自己，同时倒映出背后浓烈的黄昏，流云血红。她像是被色彩刺伤了，说不出一个字。时间分秒流逝，画面也终于调暗了亮度。很像在时间里褪色了，她暗自嘀咕，随即发现自己伸出右手——
她醒了。
醒后才发现早已全身颤抖。洛天依挣扎呼唤门外值夜的乐正绫，听脚步声规律传来，接一声门把手的吱呀。
她靠近床铺，握住小公主的右手，镇定而温和。洛天依不觉中分享起这份镇定，终于重获宁静。
我在这里，乐正绫说，我在这里。
她再度沉睡前，隐约看见右手手心躺着朵褪色的深蓝玫瑰。
4.
新登基的女皇带给这个国度前所未有的冲击。洛天依走在重重宫殿内，耳边只有鞋跟与地面清脆的敲击声。她知道，在无法听见的地方，许多人正议论这次外交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