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岳:索加(上)(2)
还有,治多县为什么要成立一个西部工委?既然成立了,哪怕是一个临时派出机构——从当时的情况看,它好像还不是一个临时机构,至少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人力、财力、物力为什么又没有一点保障?州财政、县财政,是困难——省财政也困难,可起码的物质保障还得有吧!比如给一辆去可可西里的汽车加满汽油,实际上,很多时候,汽车的油箱是空的,要不,索南达杰他们可能会在可可西里待更长的时间。
随着采访的深入,我们的疑惑和问题也越来越多。
我们可能还得倒回去,回到他去可可西里之前,去寻找他为什么要去可可西里的答案。我感觉它并不像治多县成立了一个西部工委、他恰好就任第一任工委书记那么简单。
还得退回到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到那里去找寻蛛丝马迹。比如他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的?长大后又有过怎样的经历?甚至要回到他出生以前的可可西里、治渠河谷和索加草原,去探寻他的祖先们迁徙跋涉的漫漫长路。
这条路从千年以前一直延伸到他出生的地方,对祖先们所经历的久远跋涉那也许是一个终点,对他而言却是人生的起点。不过,有了这个起点,这条路又可以不断向前延伸。至于下一个终点或起点会在什么地方,已不是他所能左右。这条路上,他也只是一个过客,只走过其中的一小段路,有很多人与他同时走在那段路上。
我们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一个叫索加的地方,一个在人们的讲述中一直被频繁提到的地方。由治渠河谷草原到索加草原,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迁徙居住的地方。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他得跟随父母迁徙远方。
去索加的路比去可可西里还难走。车辆不敢进去不说,要是再遇到个大雪封山什么的,就别想出来——而大雪封山是经常有的事情,每年的冬春季节随时都会发生。不得已,我们也只能在人们的讲述中走进索加。在他们的讲述中,我们的目光越过通天河谷的治渠草原,越过辽阔的可可西里,停留在长江南源当曲流域,久久注视着索加这片土地。
人们在谈起索南达杰再次回到索加工作的那段经历时,好像都觉得那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他说:“我不去索加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