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小说。(2)

望着这精巧的设计我痴痴入神，我也说不清是陷入了回忆又或是仅仅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女儿的声音如幻听般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老张，我想吃蛋糕！“哈。我莞尔一笑，踏入了蛋糕店。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份惊喜布置的方盒子，上面很用心地打了蝴蝶结，几乎可以胜任生日宴会了。里面是我精心挑选的朱古力蛋糕。“老张真有你的！““老张我最爱你了！”我的脑海中已经预想了一万遍女儿接到这份礼物的表现，但是不够，我还要想一万遍。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父女直接的关系的，但我觉得像我和亮仔直接这样的亲密无间，就很好很好，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不期待她叫我一声爸爸。我欠她的。2007年的温州，这个地如其名的地方，出人意料地下了一场雪。北方的雪踏上了南方的土地。北方的姑娘遇上了南方的汉子。那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一个就读于浙江大学的高材生和我这个大专毕业的程序员，用天上地下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即便是这些，也阻挡不了我们相爱的脚步。那时候，我们都是抽不出身的状态，我要忙着找工作，她专注学业。因此，每个周末，都是我们宝贵而短暂的幽会期。如果说我对找工作是专注的话，那么她对学习只能用痴迷来形容了。我家。一间不大的公寓，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营造出了一种沉醉优美的氛围。我倒了两杯葡萄酒，送了一杯到她面前。她无动于衷，所有的注意力集中于面前的一本书籍上，我撇了一眼，似乎是《物理学概论》，我不忍心打扰她，就观察起她的面庞。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明的或暗的区域在她的脸上泾渭分明，勾勒出她的脸部轮廓，是那种年轻女孩子独有的漂亮。但我敢说，她的眼神中有其他女孩子所没有的神采，彷佛洞悉一切，却如出水芙蓉般清澈如初。“啊，抱歉！”她察觉到了我看她的目光，急忙伸手接过玻璃杯，太过匆忙导致酒水顺着杯壁滑出，溅到了袖子上。

“啊啊啊，这……”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手足无措，又或者说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本该体谅她的我实在忍不住就……“哼……”她似乎略带愠气的看着我。也突然破口欢笑起来。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亮仔已经七岁了。亮仔的名字是我爱人取的。“之所以叫旺仔”，她头头是道的说。“其一，因为我很喜欢旺仔！”第一个理由就非常蛮横。“再者，小孩子的眼睛不是都亮晶晶的嘛，多可爱！”说着她非常认真地给我看她的笔记本屏幕，上面一个小婴儿的照片，笑得正欢。不可置否眼睛确实很大也很亮。我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侧着头轻轻贴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我感受着她的体温，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一样长时间地侦察血肉之下的动静。我想象着那个狭小的腹腔空间，那个咫尺的生命或悲或喜，悲的是她没有兄弟姐妹，孤孤单单的。喜的是每天都有一只烤鸭的营养。
或者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有动静吗？”爱人忍不住问我。我故作玄乎地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哎呀！到底有没有嘛？”她似乎是急不可耐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话还没出口我便改口了：“等一下，你别吵！”我更加仔细地听。咕咚，咕咚。“她动了！她动了！”我几乎是发现了一个宇宙定律般开心。走过稍微热闹的商业街，就可以看到我家的公寓了，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楼盘，再从下往上数第四楼就是我家，公寓还是那个公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也如今天一般晴朗。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与她对酌。只不过此刻从窗子里射出来的却是白织灯的光。所幸，还有人在等我回家。 夜色下，很多路灯不及的角落都给黑暗吞噬了。一处黑暗里突然响起呼哧呼哧的声响，仿佛是齿轮在摩擦。那个声音由小到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