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OT系列·第六章（上）(5)

女孩的喉咙里再度冲出一声哀嚎。这次，她整个人像是突然拉紧的弹簧一样绷紧，而后又在刹那间无力地张开，她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觉得身体一软，徒然地向后倒下，无止境地坠落。而那只手，却一直死死掐着她的脖颈。
一时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融入了无尽的黑暗。突然间，钳制住颈部的手凭空消失，只留下她抓挠这喉咙的左手在那里胡乱摸着，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牢牢地握着。
感到脖子处的力气撤去的她立刻大口地呼气这空气。稍冷的气流顺着还微微发痛的气管充斥着整个肺部，很快就将寒意传遍全身。
少女死死地用手攥住床单，指尖冒出些冷汗来。她瞪着蓝色双眼怔怔地看着自己对面的黑暗，从床上支起的背挺直的像块钢板，全身的肌肉无一例外地因为绷紧而轻颤。
没有任何声响：暗下来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像是有人给这里设置了静音。没有任何光从窗户流入。厚厚的帘子将外界和内部隔绝，只是微微地从缝隙中透出一丝乳白的光，打在屋内。
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她只感到恐慌。
一种无处使力的痛苦感就像是塑料膜一般将她包裹在其中。
无论她怎么折腾，怎么用其气力去撕扯，挣扎，怎么为了突破那一层透明的膜而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都不过是无用之举。那保鲜膜会死死地将她全身控制住，贴着她的肌肤，黏住她的身子，让她痛苦地在耗尽最后一分子的氧气后昏迷不醒，在二氧化碳的迷雾中昏迷着死去。

就像是现在。
“Abi”
她怔怔地，干枯的嘴唇张了张。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掺杂着气流“嘶嘶”流出的响声。
“Abi”
日出东方。
斜斜的一缕日光照进卡尔斯位于医院6楼的办公室，透过窗户投在了一尘不染的灰色办公桌上。呼叫机的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引起了刚刚醒来的医生的注意。
“卡...卡尔斯医生？”
电话接通了，那一端传来灵渊的声音。
“灵渊？怎么...你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躺着的男子迷迷糊糊地说到，右手摸索着去拿放在一旁小桌上的眼镜。
“啊—抱歉父亲，我不知道……”
“我刚刚醒来……没事”他揉了揉发痛的双眼，尽量让声音中不透出一丝疲惫。“怎么了？渊？”
“父……卡尔斯医生，701号病房的病人...”灵渊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忧心忡忡，“昨天晚上，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青年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颤抖。
“凌晨两点的时候发作，我猜应该是...做了噩梦——PTSD使得她开始重温那段让她痛苦万分的记忆。她的生命监测数据显示在做梦的时候脑神经元表现出异常的活跃，以至于一度影响了人机接口的稳定性...所以得到的电子数据很不稳定。”电话那侧的女生声音顿了顿，尽量克制住声音中的担忧，“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主治医师，但，我们是不是要考虑增加药物治疗？比如注射镇定剂？或者安眠类药物？”